裴盏眉眼冷恹,神色自若夹起点心,率先品尝一口:“难吃。”
他放下筷子,木筷与桌面发出清脆一声“叱”响。
周自柔开始捏拳头。
他咬了一口的紫薯包就那样被丢弃在碗中,孤零零又可怜,就像是她。
“可能是时间紧急,面没发好罢。”周自柔说。
林渺渺看他一眼,也伸手去夹了一块。周自柔早就习惯古代的人吃面包用筷子去夹了,她有时候看到,想起来了会提醒一句,但今天看着这一幕,有一种看土鳖的快感,心中由此嘲弄吐槽一番,不觉爽快些许。被压迫了一下午,至少让她借此发泄一通心中不满也是好的。
“我觉得还好啊,尚可。”林渺渺比起裴盏公正了些,用了一口放下,擦擦嘴,“周小姐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红儿微微拧眉。
周姑娘的辛苦,也只有红儿看在眼里,他们这些享用的人自然体会不到。
周自柔冷眼看着他们只吃一口就放下:“浪费粮食可耻。”
“……”
气氛尴尬了些。
林渺渺去望裴盏,后者动动了手指,似乎有要拿起来继续吃掉的动作趋势。
“周小姐说得对。”
林渺渺附和一句,接着又慢腾腾地用筷子将紫薯包略显艰难地夹起来,一口一口吃掉,到最后确实是吃光了。
不小心,打了个嗝。
林渺渺脸红掩面,她食量小,一个紫薯包就把胃给占了大半。回头去看阿盏,结果后者并未再去动那紫薯包,反而夹了两块青菜不咸不淡地吃着。
林渺渺不自在地道:“阿盏,我吃饱了,就先回去了。”
“阿姐这便饱了?”
林渺渺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裴盏若有所思地看她两眼,“好,红儿送阿姐回偏殿去罢。”
木凳因为女人的起身而缓缓后退,接着林渺渺躬身行了个礼。
偏殿?林渺渺住在偏殿?!
她安静如斯地退了去,其间,从周自柔面前路过。
周自柔眼前一抹青色而过,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起。
周自柔一想起她跟裴盏在偏殿里的那几天……
小变态真是不要脸了!
裴盏趁机瞥她一眼,见她双目含怒,“周小姐可是对孤有意见?”
周自柔皱眉:“从何谈起。”
“周小姐刚刚所言浪费可耻,不就是在说孤吗?”裴盏放下筷子,双手交叉,好整以暇地抬头看她,“可周小姐知道,这紫薯包有多么难吃?”
“你不想吃便算了,何必找这么多借口。”
裴盏冷笑一声:“冥顽不灵。”
“孤还没那么多闲心要跟周小姐开玩笑。”
周自柔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伸手去盘子里拿了一块紫薯包,一口咬下去,差点崩掉一颗牙。
“……”
失策了。
是面确实没发好。
其实周自柔做的时候就有了些预感的,但她对自己的手艺太过自信,加上做出来也没尝,便没想到会有真的翻车这种可能。
“有点硬。”
裴盏挑眉,听她委婉至此,也不去拆穿。
“周小姐刚刚说浪费可耻,便将这桌上的饭菜都用完吧。”裴盏面不改色地说着人话,眉间还带着一丝笑意,“特别是周小姐亲手做的紫薯包,要一一用尽才好,不教被做了出来,却白白浪费。”
周自柔难堪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说的话,被裴盏一一回还了过来。
“你的也没吃完。”她似乎还想要挣扎一下。
裴盏低眉,将碗里剩下的叼在嘴里,性感的薄唇一口一口将所剩吃入腹中。
周自柔一噎。
裴盏嗪笑,只要能让她出糗,裴盏吃点小苦变成了乐意之至。
吃的时候,平日里忙到飞起的小变态就闲了起来,非要坐在桌子边看着她吃。
周自柔一开始真觉得紫薯包难以下咽,毕竟它又硬又干,难怪林渺渺吃了一个便饱了,她吃了两口以后,将手里的东西视作法棍,再配以桌上小菜,便好了些。
虽然周自柔胃口不算太小,可好歹是个女人,尚且比不得五大三粗整日干活的汉子,吃不了一整桌的珍馐玉食,吃到第三个紫薯包,便是吃不下了。
皱着眉还要往嘴里塞,裴盏眉毛打结,冷言:“够了,倒不必为了一句话,把身子都撑破。”
周自柔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平常她吃饭就爱将口中塞得满满当当,但今日却莫名想吐,眼前忽然由清晰变得模糊起来。
一滴,两滴金豆子砸在桌子上,晕出一圈深色的圆。
她怎么,吃着吃着就哭了?
裴盏死死地抓住衣袖。
“都给孤撤了。”太子忽然语气不善地喊一声。
有人去拿周自柔眼前装紫薯包的盘子,被周自柔捏死了不动,她说:“我要拿一个,今天答应给周天霸做的紫薯包都没有……”
“啪。”裴盏猛地把桌上的盘子挥到了地上,一字一顿:“周、自、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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