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皱眉紧盯着他，反问道：“你是我的亲夫吗？”
沈怀信轻勾唇角，揩了一把嘴角的血，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的注视流光，“我不是谁是呢？你想要谁是？”
“我谁都不想。”
流光见气氛越发诡异，想要转身离开，手腕却被身前人箍住。
沈怀信握着流光的手腕，握的很紧。
“你是我的人。明日大婚，你是叶流光。不论你想不想嫁，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沈怀信加重了后一句话的语气。
对流光的感情，是执念还是爱，他能分得清吗？不管是什么，他只想确保自己得到。得到这个人，得到她的心，得到她全部的爱和忠诚。
当爱和忠诚联系在一起时，爱会掺杂太多杂质。
人类的感情有太多种类型了，爱也是。
爱欲，友情，亲情，执念，掌控欲，他真的都能分得清吗？
流光爱过沈怀信，她曾经十分诚挚的效忠于他。为他挡剑，为他杀人，为他从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变成一柄剑。
现在这柄剑醒了，她不想为人所用了，她也想做一次执剑之人。执剑的代价，也许是让她摒弃七情六欲，摒弃所有的情爱，只为得到最后的那个位置。
这样的代价值得吗？为了那个位置，她追了这么久，抢了这么久，难道只是为了变成和沈怀信一样无情无义，机关算尽的人？
可惜此时的她看不见代价，只看得见目标。
流光发誓，此生往后，她都只会得到，而沈怀信，则会一件件失去。
流光神色恍惚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他的眼神中有流光难得一见的炽烈情愫。
机关算尽如他，也会动情吗？对自己动情？
自己值得这样的人动情吗？
流光朱唇轻启，问出了她此时此刻她最想问的话。
“你是真的爱我吗？不...你根本不懂爱！也许我也不懂。我们只是太寂寞，太需要一件能抓得住的东西。”
“如果这是你喜欢的说辞，那我换个说法。我很需要你。需要你成为叶流光，一生一世与我相伴。”
沈怀信的手的暖的，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手也暖起来了？流光的手冷得像冰。她伸手轻覆上沈怀信的手。
“从此以后我都不用再做暗卫了吗？不用杀人，不用探听情报...”
她的目光殷切，仿佛真的在为这一变化而感动。
从暗卫变成一个妾，也值得感动吗？也许吧。有些人会视其为归宿，仿佛一个人戎马半生就是为了这么一个温柔乡，这么一个好丈夫。
那我的前半生呢？谁能为我颠沛流离的前半生赐一个位置。
“不用。从今往后你只会是我的妻子。”
妻子。多美的说辞。就是这样的甜言蜜语，诱骗一个又一个女人步入喜轿，心甘情愿的困守于家宅后院，将男人视作此生终点。
“丞相之女林小姐呢？信王府今日的所有布置不都是为了迎娶她吗？”
“她会是我的皇后，但永远不会是我的妻子。你放心，我也不会让她当一辈子皇后。”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沈怀信从来也不是一个仁义之君。他喜欢装出一副仁义的样子，但你知道他骨子里永远流着凉薄的血。
流光喜欢这份凉薄。这让她的凉薄顺理成章，不会显得过分狠心。
流光听懂了沈怀信的言外之意，很妖很美的笑了起来，“你真好。”
她主动向前一步，搂住沈怀信。沈怀信的肢体僵硬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流光会突然有此动作。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记住，我要做的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