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冬天,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透着宁静与悠远。
霜华初降,天地仿佛被一层薄纱轻轻笼罩。雾霭弥漫,炊烟从屋顶袅袅升起,融入那白茫茫的雾气之中,给这清幽的古城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脚下的石板路被晨雾浸润得湿漉漉的,发出清冷的光泽,仿佛它们也为这场清晨的离别而黯然神伤。
顾冲来到庄樱面前,细心地将她脖颈处的围领扶立起来:“天气寒凉,不要凉到了身子。”
庄樱眼眸红润,轻轻颔首,叮嘱道:“公子需爱惜自身,切不可劳累过度。”
“嗯,回去后代我问候庄大人。”
谢雨轩忍着泪水,满眼不舍,侧身做福道:“公子保重,雨轩去了。”
顾冲牵动嘴角,轻声道:“多保重。”
唐岚站在一旁,想起昨晚的那段温情时刻,她的脸颊不由微微发烫,心跳也不由加快,仿佛还沉浸在羞涩的回忆之中。
顾冲对唐岚叮嘱道:“走吧,路上万万小心。”
“嗯。”唐岚轻细地应了一声,眼神中多了几许牵挂与留恋,“我走了。”
顾冲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唐岚,戏谑地说道:“莫要忘记昨晚之事。”
瞬间,唐岚羞红了面颊,咬着唇角狠狠地瞪了顾冲一眼,转头走向自己坐骑。
马车缓缓离去,两女掀开窗帘,凝眸回望,泪眼汪汪,直至顾冲的身影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
勾小倩来到顾冲身前,依依不舍道:“我走了,待过了新岁我便回来。”
顾冲轻轻点头,“代我向勾老英雄与诸位兄弟问好……”
回到家中,顾冲见到白羽衣正倚门而立。
“你不在衙门,在此作何?”
白羽衣缓声道:“我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哦,屋内去说。”
“不了。”
白羽衣缓缓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地说道,“刚刚管工来说,这几日少了许多百姓前来出工,或许是新岁将至,都各自归家去了。”
顾冲叹道:“劳累了一年,谁不想新岁之际好好歇一歇呢。”
“可是,百姓离去,工匠们亦会心生怠意,这城墙修建进度必会受到影响。”
顾冲细细琢磨,轻轻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
白羽衣蹙起弯眉,说道:“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使百姓回来。”
“嗯,别急,容我想想办法。”
白羽衣离去,顾冲进到院内,瑞丽吉伸着懒腰从屋内走了出来。
“这么早你便起来了。”
顾冲呵笑道:“还早?她们都已经走了。”
瑞丽吉惊诧道:“走了?我还想着给她们做牛肉吃呢。”
“吃什么牛肉?”
“昨日我见城南有牛被宰杀,便寻思着购些牛肉回来享用。”
“那你为何不早说?”
“她们也未说今日清晨便要离去呀。”
顾冲想了片刻,问道:“城南那里在杀牛?”
瑞丽吉点头道:“是呀。”
顾冲灵机一动,打了个响指,“走,咱们去城内走走。”
梁国早有律法,牛马属于劳作之物,凡是活体皆不可杀,只有死了方可宰而食之,故而牛肉属于稀缺之物,寻常百姓很难吃到。
正因如此,顾冲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一家肉铺前,一名中年汉子腰间围着一件大褂,油渍布满了褂身,手中攥着一把尖刀,正百无聊赖地望着街上行人。
顾冲上前搭讪道:“这位大哥,可有牛肉卖吗?”
那汉子不假思索便摇了头:“猪肉羊肉都有,就是没有牛肉。”
“为何没有牛肉啊?”
那汉子不屑道:“没有牛又哪来的牛肉。”
顾冲呵呵一笑,拱手道:“这位大哥贵姓?”
“我姓牛……”
顾冲咽了下口水,觉得好笑:“牛大哥,你会杀牛吗?”
“我乃屠夫,岂有不会分解之理?”
顾冲微微颔首,已然有了主意,“牛大哥,数日后我再来寻你,烦请你为我宰牛,可否?”
“倒是无妨,只是这工钱……”
“银两无需挂怀,便如此定下了。”
顾冲面色沉稳,毫无波澜,心中却是高兴的很,与瑞丽吉一同前往了县衙。
“羽衣,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顾冲兴致勃勃说道:“咱们多买一些黄牛,宰杀后将肉分发给百姓,只要前来出工者皆有份,你看可好?”
白羽衣吃惊道:“这怎能行,宰杀耕牛可是违法之事。”
顾冲不以为然道:“咱们去外地购牛,于城外宰杀,况且百姓分得了牛肉,又有谁会在意这牛的来历。”
白羽衣却显得有些踌躇,她皱起眉头,担忧地说:“这样做始终不太妥当,若是有人告官,该如何是好?”
顾冲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怕什么?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再者说了,我不就是县太爷嘛。”
白羽衣还欲劝阻,顾冲却摆手说道:“现如今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使百姓来修建城墙,若不然你可还有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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