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帝稳步登上城墙,凝眸远眺,只见不远处山峦起伏,河水悠悠流淌,不禁感叹道:“这秀岩山明水秀,如此清幽,倒是个极佳的清修之所。”
顾冲附言道:“公子说得是,待到来年城池修缮好后,您便可来此处清闲。”
康宁帝侧过头,含笑应道:“好,再来之时,恐非我一人了。”
顾冲疑问道:“还有谁?”
“此次前来,若艳便欲跟随,若不是我极力阻止,她又怎肯罢休。”
“九公主……”
顾冲的脑海中立时呈现出一幅画卷,只见九公主柳眉倒竖,原本如盈盈秋水般的双眸此刻满是怒色,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急促地呼吸着。那樱桃般的小嘴高高翘起,泛着一丝苍白,透着浓浓的不悦。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自己,呵斥着:“好你个小顾子,偷偷溜了也就是了,既然回了宫中,竟敢不来见我,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公主吗?”
“九公主,她还好吗?”
顾冲轻声问道,康宁帝点点头,呵笑道:“她很好,只是你不在宫中,她时常念起你,总是缠着我打听你的消息。”
顾冲鼻子一酸,叹声道:“待我回宫之时,定会去探望九公主。”
“对了,朕来之时,母后也曾说起,对你甚是想念。母后曾有言,望你回京之日,能去宫中与她叙叙旧。”
“臣多谢皇太后挂念,臣定当谨记圣上的嘱托。能得皇太后如此关怀,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顾冲躬下身子,以示对皇太后的尊敬。
康宁帝轻轻点头,又将目光望向城墙另侧,询问道:“这秀岩城墙,来年便能修筑好吗?”
顾冲坚定答道:“皇上,现今府库充盈,人力充足,既有各州工匠相助,又有阖城百姓齐心,微臣有把握,待到来年此刻,必能将城墙修筑竣工。”
“你说人手丰沛,朕倒是亲眼所见。只是朕不知,你这财力又来自何处?”
“额……”
顾冲深知自己失言,赶忙解释道:“皇上,有您在呀,只要您支持我,我又怎会少了银子。”
康宁帝皱眉道:“你拆除旧城墙之时,可不是如此说。朕可是记得,你说是自筹银两……”
顾冲挠了挠头,叹息道:“皇上,不瞒您说,我在宫中当差期间,确是攒了些许银两,如今也只能如数拿出来了。”
“唔!果如朕所料,想来你定然贪墨了不少银子。”
“哪有……”
顾冲瞪大眼睛,辩解道:“我可从没贪得银子,这些银子都是我一分一两攒出来的。”
康宁帝哈哈笑道:“朕不过与你开个玩笑而已,即便是你贪墨所得,如今你能将此银用于修筑城墙,朕亦会赞扬于你。”
顾冲松了口气,讨好说道:“皇上,我虽有些银两,但这工程毕竟浩大,所需银两颇多,日后还请您多多施舍于我。”
“嗯,看你表现如何吧。”
康宁帝丢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使得顾冲有些摸不清门路。
“这都快到午时了,朕还饿着肚子。你如此表现,朕又该如何助你?”
顾冲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这还不好办,皇上若不嫌弃,请去我家中用膳。家母手艺虽不如宫中御厨,却也是民间品味,想来定会使您满意。”
康宁帝眼中带笑,指向前方,“那还等什么,还不前面引路。”
“好嘞,您请!”
顾冲引着康宁帝下了城墙,正欲向家中走去。忽然之间,前方一人窜了出来,“噗通”一下,跪在了康宁帝面前。
“皇上万岁,草民有事禀报,请皇上做主。”
这一突发情况使得众人惊愣当场!
于进光远远随在众人身后,此时他一个健步来到康宁帝身前,将康宁帝护在身后,大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拦截圣驾!”
等到谭云兴看清眼前之人时,顿时气的胡须乱颤,指着怒斥道:“郑大中,你要作何?”
当顾冲看清这人是郑大中时,不免心中一颤,预感到恐有麻烦降临。
郑大中眼望着康宁帝,仰首道:“皇上,草民原是秀岩县令,今有要事呈禀皇上,还请皇上开恩,容我禀报啊。”
周围的百姓起初都没有反应过来,当听到眼前这人竟然是皇上时,都被吓的浑身颤抖,情不自禁地纷纷跪地,“皇上……”
康宁帝环顾四周,知道身份已无法隐藏,大声道:“你等都起来吧。”
百姓们哪敢起身,顾冲轻咳一声,喊道:“皇上体谅大家,大家都请起身,无需再跪。”
顾冲发话之后,百姓才敢缓缓起身,围聚在周围,将目光投向了康宁帝。
康宁帝盯着郑大中,好声道:“你也起来吧,见朕有何要事禀报?”
郑大中站了起来,眼中带着怨恨瞪了顾冲一眼,禀道:“皇上,我朝早有律法,宰杀耕牛者,视为盗抢同罪。草民今指认现今秀岩县令顾冲,私自宰杀耕牛多达二十余头,将牛肉分与百姓食之,此等行径实难宽恕。奈何顾冲身为县令,竟无人敢告官。今皇上亲临,草民斗胆请皇上为天下百姓做主。这顾冲狂妄自大,无法无天,视我朝律法于不顾,若使得这等人在朝为官,必会危害百姓,还请皇上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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