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拎着一块新鲜的牛肉回到家中,对他娘说道:“娘啊,您快帮我多做一些肉包子。”
虎子娘疑惑问道:“为何要做肉包子?”
“我送去给街坊们吃。”
“这牛肉如此稀缺,怎能如此浪费,不如做成腌肉留待新岁再吃。”
“这可不行,二中哥特意嘱咐,就做成包子的。”
虎子将牛肉丢在砧板上,手起刀落,牛肉被一分为二。
“娘,快一些……”
虎子一边催促,一边将牛肉剁成肉馅,“当当当”的声响从厨屋内传了出来。
不到一个时辰,肉包子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厨屋。
虎子将竹篮取来,把肉包子悉数放进篮中,拎着竹篮走出了家门。
“婶子,在家呢。”
虎子缓缓推开一扇略显沉重的木门,院内有一妇人,正神情专注地将布单搭在那根笔直的竹竿上晾晒。
“呦,是虎子呀。”
这妇人见到虎子进来,轻扽了几下布单后,便放下了手中活计,转身过来,问道:“你怎来了?”
虎子提起手中的竹篮,笑道:“我娘做了肉包子,我给您送过来两个尝尝。”
“哎哟,这感情好,他婶惦记着我呢。”
虎子向屋内张望了一下,问道:“远呢?今儿怎么没见他出工啊?”
“这个崽子昨儿夜里坏了肚子,跑了十多趟茅厕,别说出工了,如今连床都起不来了。”
“啊!怎会这样?”
虎子掀开布帘,从竹篮里取出两个肉包子递给了夏远娘,说道:“我去看看远儿。”
“好,你屋里去吧。”
夏远娘接过包子,放在鼻前闻了几下,那肉包子的香气使得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虎子进到屋内,见到夏远躺在床上,或许是听到了声音,此刻夏远正歪头向他看来。
“是虎子哥啊。”
“嗯,远儿,你咋了?”
虎子走到床边俯下身来,凝视着夏远。
夏远的脸色淡白,嘴唇微微颤抖,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唉,不知怎了,浑身无力,上吐下泻。许是被热到了……”
虎子伸手探了探夏远的额头,只觉触手滚烫,想来夏远应是正在发热。
“可吃药了吗?”
夏远点点头,“我娘去开了一副汤药,喝下之后,这会儿好多了。”
虎子轻轻点头,道:“我娘做了肉包子,我给你送来两个,一会儿解解馋,或许吃了肉包子你的病就好了。”
“谢谢虎子哥……”
“不用,你好好养病,我还要给街坊们送包子去。”
虎子提着竹篮挨家挨户将包子送去,来到了胡同最里面的一家门前,这里就是李寒山的家。
李寒山性情乖戾,相貌亦异于常人。
此人四十出头,约是七八年前孤身一人来到秀岩,便在此地安家。
谈及李寒山的怪异之处,在于其沉默寡言,性情孤僻。虽居于此地,却鲜少与人言语,归家后便紧闭门户,不与外人往来,以致多年过去,很多街坊邻里对其仍是不甚了解。
再说他的容貌,额头宽阔,颧骨高耸,双眼竖立,透着一股冷冽之光。孩童每每见他,皆避而远之……
虎子推了推木门,木门晃了几下却未被推开,显然是在里面被插上了门栓。
“寒山叔,叔……”
虎子隔门高呼,不一会儿,屋内房门打开,李寒山弯着腰走了出来。
“何人?”
“寒山叔,我是虎子。”
“虎子……你来做甚?”
“我娘包了肉包子,让我给你送来尝尝鲜。”
“多谢,我不吃,你回吧。”
“别滴,叔,这街坊们我都已经送完了,可不能落了你一家,不然回去我娘定会骂我。”
李寒山沉默片刻,缓缓来到木门前,透着门缝向外打量,问道:“你每家每户都送了包子?”
“是呀,家家都有。”
又过了一会,李寒山拉开门栓,将木门缓缓打开。
虎子瞧见李寒山佝偻着腰,便问道:“叔,您这是怎么了?”
李寒山沉着脸,面色冷淡,说道:“无事,只是昨日出工时不小心扭了腰。”
“哎哟,那您可要好好养着。”
“嗯……你不是说送包子吗?”
虎子一拍脑门,“可不,忘记了正事。”
说罢,虎子将竹篮内仅剩的两个肉包子拿了出来,“叔,您趁热吃,刚出锅的,香着呢。”
李寒山接过包子,抬眼紧盯着虎子,从嘴中吐出两个字来:“谢了。”
“您客气了,那我回去了。”
虎子回笑着转身离开,李寒山走出门来,眯着眼睛望着虎子的背影,轻哼了一声。
顾冲躺靠在藤椅之上,双目微闭,陷入沉思,心中暗自思忖着……
银锭失窃于寅时之际,虎子苏醒于辰时之初,足见那盗贼昨夜几近彻夜未眠。他通宵未眠,今日又岂能有精力去劳作呢?
而这个盗贼一定是熟悉虎子的人,或者就是住在虎子家附近的人。故而自己将嫌疑范围缩小至居住在胡同内成年男子,且今日未曾出工者身上,应该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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