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悸鹿非常不满。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已经有他这样年少英武的头号追求者在这里了,可是那些老鳏夫们怎么还一茬接着一茬地往外边冒?一个个的,这都是哪里来的自信!
白择对杨悸鹿充满警惕的目光视若无睹,既然已经见到了杨羚,于是便起身过来请安。
只见他进门后恭敬行礼道:“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杨羚含笑道:“白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白择依言在下首坐下,不动声色地看了安哥儿一眼,目光里有淡淡的严厉。
安哥儿心虚地耷拉着小脑袋不敢说话。方才表姑姑问他的时候他没有说谎,可也没有说实话。那果子的确是舅舅给的,只不过是给他吃的,而不是给美人姐姐的。方才是他在外边探头探脑时瞧见了美人姐姐,这才自己递了果子与她。
昭昭不忍心看安哥儿这般可怜样,便吃了一口果子笑道:“很好吃,谢谢安哥儿了。”
安哥儿得了她的话挺着小胸膛微微点了点头,看起来满意极了。
这时候雅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进来的正是姗姗来迟的石晴。
杨羚道:“来得这般迟,眼看着半场都快要结束了。”
石晴看着脸色红扑扑的,鼓着脸抱怨道:“别提了,羚姐姐,我今儿起得可早了,就是要赶着来瞧瞧咱们皇后娘娘的风采呢!”
“那怎么还迟了这么久?”昭昭笑着插嘴道。
“路上碰见个迂腐的书生,非说是我的马车撞了人!”石晴气道,“这上京城里住着的人谁不知道,那一带到处都是趁着热闹日子碰瓷的人。今儿被我‘撞伤’的那个闲汉,我家车夫以前就瞧见过他碰瓷别家呢!”
天下承平已久,这京城里的确是有那么一帮子闲汉以碰瓷为生。每到什么热闹的日子就出来晃悠,瞧上个好相与的人家就往那马车前一躺趁机讹钱。
因着好些人们有破财消灾的心理懒得追究,那些碰瓷的闲汉们便越发猖狂。今儿竟然碰瓷碰到官家小姐的马车前了。
杨羚追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石晴气呼呼道:“哼!那蠢书生还说要送那人去医馆,我却是个不爱吃亏的,索性去了趟衙门,这才来得晚了。”
昭昭哈哈笑道:“就该如此。”
此时忽而欢呼声雷动,众人往蹴鞠场上看去,只见是上半场的比赛已经结束了,高畅所在的队伍获得了胜利。
高畅身边那个脸色稍显苍白却兴致颇高的少年不是永兴帝却又是谁?永兴帝偏头向这雅间所在的方向看过来,昭昭看见杨羚向那边微微挥手示意。
杨羚扭头对身后的宫女内侍开口吩咐道:“下去准备茶水,陛下就要过来了。”
那几个宫女领命退下。
不多时,果然听见外边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间或还有男子们的笑语声,聊着方才的那场蹴鞠赛。雅间的门被打开,永兴帝与高畅等一行人走了进来。
杨羚起身迎了上去,将手中的帕子递过去给永兴帝擦汗。永兴帝虽然才十五岁,可人长得很高,他微微弯着腰,目光中有不易察觉的体贴。
雅间门一关上,众人皆下跪行礼,永兴帝淡淡叫了起,便与杨羚一道去了内间换衣服。
羽林军统领关宏也是一身球衣,寸步不离地跟在永兴帝身后。内间小门一闭,他便如同一尊门神一般守在外边。
高畅虽然也是一身的汗,可他却没有天子那么讲究,一屁股在座位上坐下,咕咚咕咚喝了半壶茶水。他一抬头,这才看见了角落里坐着的昭昭,开口笑道:“潘姑娘,好久不见。”
昭昭回以一笑开口道:“高大人。”
高畅听到这一声“高大人”里是真心实意的恭喜之意,不由得心中欢喜。他素来是个豁达乐观的,有些同期的进士暗中瞧不上他的“媚上”之举他是知道的,可高畅却觉得蹴鞠技巧也是他日日苦练才习得的,误打误撞入了天子的眼,这就是他的一场造化了。
“温兄怎么不在?”高畅左右看了看疑惑道。
一旁的一个内侍回禀道:“回高大人,温大人许是路上耽搁了,杂家一早上都不曾见过他。”
高畅沮丧道:“我原还托了温兄要将我今日在场上的英姿画下来给我呢!”
这时忽而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不是还有下半场?我到时候再与你画也不迟。”
众人抬头一看,却是一个身着灰色儒衫的青年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高畅正欲开口说话,却听一个忿忿的女声响起:“怎么是你?”他回头一看,那说话之人是个柳眉倒竖的娇俏女子,想来是皇后娘娘昨日所说的另一个好友石家小姐了。
温乔闻声也是一愣,对石晴作揖道:“今日是在下误会姑娘了,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石晴只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昭昭知道石晴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唧唧歪歪耽误事儿的迂腐书生了,可是今日却不是她能够计较的时候。天子和皇后娘娘正在里间呢,马上就要出来了,眼下哪里是她能够乱发脾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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