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恰逢曹直带人跟上。
眼见如此情形,他心底松了口气。
知府虽可恶,却终究是朝廷命官。
若是今日他出了事,百姓们定然在劫难逃!
“公公,既然知府大人不在,不如您先回去歇着,待我将此事写成奏章,公公一并带回新郑,面奏陛下,也是能帮百姓们主持公道的,如何?”
传旨太监只觉有理,正要答应。
不想百姓听到曹直言语,放声大哭:“大人今日若不帮我等主持公道,就此离去,我等再无活路了!”
传旨太监目光陡然阴沉,“何至于此!”
人群中一人再次扑倒在地,“大人,那吕光州跟士绅豪门勾结,今日若不定他们的罪,他们定然会疯狂报复草民……”
“是啊,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满城的百姓生死都在大人身上……”
传旨太监再次热血上涌,忍不住怒喝道:“该死,该死!这丹陵知府平日里得作威作福到何种地步,才能让百姓如此惧怕?”
他回头大声冲曹直呵斥,“曹将军,咱家敬你是条汉子,退敌有功。
但你屡次阻拦咱家为百姓主持公道,是何居心?
莫非你跟这位吕大人有什么利益往来?”
随着他这番话说出口,百姓们的目光纷纷投向曹直。
曹直只觉心底一紧,忙摇头道:“公公误会了,曹某乃是武将,只负责戍守此城,并不参与民生。
更不会跟吕大人有甚牵扯。”
传旨太监点头,“那就好,曹将军是带兵之人,该知道有些事看着没有几两重,可若上了称,一千斤都挡不住!”
曹直不由皱眉,这是在点他?
“公公放心,曹某也是贫苦百姓出身,断然不会助纣为虐。”
“既然如此,有劳曹将军帮咱家去找这位吕大人,就说咱家奉天子旨意,要当面问他几句话!”
曹直吃了一惊,仔仔细细打量太监一眼,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敢说这话,在宫中绝非等闲之辈!
“敢问公公在宫中掌何职?”
一般人可不敢说这等“代表天子”之类的话!
“曹大人这是想问咱家的的品秩?
咱家姓杨,蒙陛下恩宠,为宫中掌印!”
“杨,杨公公!”曹直心下大惊。
刚开始他只当来的太监就传个旨,所以就没问对方的姓名。
没想到来得是掌印太监杨金水!
这位可是从小就跟着当今圣上的!
难怪他一个太监敢放言为百姓主持公道。
若以此论的话,他还真有可能将青苗法的事直禀韩皇!
曹直心底一瞬间有了计较,拱手道:“既然杨公公想要彻查此事,曹某愿意助公公一臂之力!”
杨金水暗自点头。
到底是邓相一党,愿意配合。
“曹大人快去,咱家就在这里等着!”
“好!”曹直做了决定,也不再犹豫,把手一挥,“你们几个,保护好公公。
其他人,先搜府衙,再在城中搜寻吕光州大人的踪迹。
今日,务必要找到他!”
“是!”
曹直离去,只剩杨金水和颜悦色地跟百姓套近乎,借机宣扬自己,宣扬天子圣名。
百姓再次交头接耳,无不称颂他是好官。
更有甚至,要在此事了结之后,为他杨金水塑像上香,日日礼拜。
在如此诚心实意的恭维下,杨金水……飘了!
……
曹直带着将士先从知府府衙查起。
从堂前的衙署到后面私府,全无吕光州踪迹。
他亲自问了几个衙役,也都说“不知道”。
没奈何,他便只得命令下属前往城内其他州丞、同知的府上去找人,也是找不到人!
显然,谁也不想直面如此多的百姓同时聚集!
正在他思索着如何才能找到吕光州时,传信兵策马从远处赶来。
“将军,不好了!”传信兵气喘吁吁道,“府衙那边不好了!”
曹直心底一沉,“是不是杨公公出了什么意外?”
“不,不是。”
“那是什么?”
“百姓们撺掇杨公公进了府衙,在府衙里打砸一通,又一把火将府衙给烧了!
杨公公催小的回来找您去救火呢!”
“什么!”曹直心道不妙。
他才离开多久,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这杨金水不是御前掌印太监吗,行事怎会如此莽撞?
“走,去救火!”
曹直翻身上马,带着众人急急往回赶。
不想还未到半路,就有人纵马迎面而来。
“将军,将军,不好了!”
“又怎么了?”
“百姓们烧了知府府衙,又带着杨公公往同知周大人的府上去了!
他们走的时候还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嘴里喊着‘主持公道,烧了同知府’‘知府的府烧了,同知也不能饶了’的号子!”
“什么!”曹直马背上晃了晃,只觉不妙。
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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