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域的眼睛瞪成了牛眼:“儿啊!你别跟爹说这东西是你那师弟……”
左域下面的话消失在好女婿竖起的手指上。
康瑞:“爹,我多年未见您了,心里一直惦记着您。
此次进京,也着实是想看看您。还有一事,也是想爹能庇护。”
左域马上正色道:“你说!”
康瑞确实不打算再颓丧下去,能不能再入朝为官先不提,可京城他却是不能再回避了。
邵云安和王石井为君后做事,他这个做师兄的也想能尽自己的力量护住这两人。
刚来到京城的康瑞,却是在书房与岳丈说到深夜才回房休息。
岳丈不需要特别对邵云安和王石井做什么。而是在他二人日后进京后,在他们需要时能维护他们。
好女婿回去歇着了,左域缓缓踱步回他的院子。
朝中保皇党、中立派、世家三方鼎力,左域又如何不知这暗地里的博弈。
恒远侯府插手新茶、新酒一事在京城闹得是沸沸扬扬。
表面上看恒远侯是利益熏心,钻到了钱眼子里;可实则谁不知恒远侯魏春林的心思。
当年新皇攻入皇城,左域那时候还不是都尉中卫史。
当时收到代老将军的命令开城门,左域砍了当时的上峰,听从了代老将军的命令。
之后新帝登基,左域升为都尉中卫史,成为接掌京城守备的中卫史之一。
别看中卫史的官职不高,可却是有着实权的武将。
对于女婿的要求,左域自是会认真思量。
左域有着武将应有的敏锐,可在朝政上,他更相信女婿的直觉。因为女婿背后有岑月白,间接有翁老帝师。
岑月白与女婿一道进了京,那两人现在还是岑月白的义子……
只一夜,左域就考虑好自己该如何做了。
第二日一早,在左域去点卯回来后,翁婿二人一道用早饭。
左域很喜欢女婿带来的泡菜,特别是辣的。吃着吃着,左域突然叹了口气。
康瑞抬眼:“爹,怎么了?可是朝中有何难事?”
左域又是一声叹,说:“是你妹婿。
他自去岁中起身子就不大爽利,现在更是病得下不来床,每日胁痛难忍。
找了许多的大夫看诊,爹还求了御医,都没法子。
御医说,得了这胁痛病,只会越来越痛,直到……”
长女早逝,这小女婿又得了不治之症,一想到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左域就吃不下饭了。
康瑞愕然:“妹夫去岁就病了,爹您怎么不告诉我?”
左域道:“告诉你也是徒增烦恼,你又不懂医术。”
随后,他又强打起精神说,
“你难得来京城,不说这些。过两日为父请些朋友过府,你也见见那些叔伯。”
岳父不愿妹夫的事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康瑞又如何能做到事不关己。
妹夫病了,而且病了很久,康瑞急也没办法,确实如岳父说的那样他不是郎中,也不懂医术。
原本康瑞想说阿胶膏能不能吃,又想到阿胶膏是用黄酒浸泡过的,怕是不行。
左域吃完饭还要去衙门当值,康瑞便提了些东西去看望小姨子和妹夫。
酒、阿胶膏都不行,康瑞把送给岳丈的“金丝皇菊”拿了一半过去。
岑老这边,两位老人家用完早饭,女儿和女婿就带着外孙过来了。
岑决渊一早要去国子监盯着学生们上早课,也顺便把爹娘来京一事告诉妹夫。
薛芷鄢则是一早就让人去小姑子家传信。
这不,下了早课,岑老的女婿就赶紧返回家中,与妻儿一道去舅兄家看望岳父岳母。
岑老把邵云安给女儿、女婿和外孙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岑老的女儿岑雯依和女婿洛昭都是惭愧不已。
这爹娘新认的两位义子不忘给他们准备如此厚礼,他们却是什么表示都没有。
洛昭当即就表示要备一份厚礼等岳父、岳母回去时带给小弟一家。
可以说,邵云安的大礼攻势很顺利地拿下了兄姐两家人,为他们一家日后与兄姐这边良好的关系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岑决渊只当爹娘来京城是来看望他们的。
顺便的再为了小弟一家的事与老帝师聊聊,让老帝师日后多照拂小弟一家。
他却是压根不知父亲带了什么“宝物”来京。
见过女儿、女婿和外孙,岑老就表示他要去拜访老帝师。
薛芷鄢和岑雯依夫妇都觉得正常。洛昭还要去国子监,可顺道送了岳父、岳母过去。
翁老帝师的府邸和国子监都在内城,只不过在不同的方向。
出门的时候岑老让下人从他屋里拿出一个带锁的藤箱。箱子很重,岑老特别叮嘱下人要抬着莫要摔了。
岑碧华好奇地问爷爷是什么,岑老只说是送给老帝师的重礼。一听是重礼,岑碧华就不好奇了。
岑夫人知道藤箱里的是什么,上了车她低声问:“这些东西拿给翁师兄当真无碍吗?”
岑老握住夫人的手拍了拍,说:“只有拿给翁师兄,安哥儿才会真正得到皇上的看重。
钱财终究是黄白之物……”
岑夫人反握住夫君的手,长长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