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秋,没事儿,反正我答应让小英住进来就不会再赶她走。”
“满仓哥,小英真的不是我妹妹。”
“扯淡,不是你妹妹,难道是我妹妹?”
梁满仓说完便朝捧着小碗的小英问道:
“小英,你大名叫什么?”
“满仓哥,我叫梁小英。”
“梁小英?你不应该姓刘吗?随你妈姓?”
“满仓哥,我随你姓……”
梁满仓脑子突然短路,心猛然往下一沉。
难道……
“静秋,你跟我来一下。”
刘静秋放下筷子,惴惴不安的跟着梁满仓走出门。
梁满仓深吸了一口气,低沉的问道:
“静秋,小英是怎么来的?”
“那天你进山没多久,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就问我这是不是梁满仓的家,然后就把小英塞到我手里。
老太婆说小英是你妹妹,同一个爹……”
梁满仓瞬间脑子短路,耳朵里空鸣一声,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
“不可能,我爹老实巴交,不太可能在外头养小的吧?”
“不是养小的,是……”
“啥?别磨磨唧唧的,赶紧!”
“借种。”
梁满仓眼前瞬间亮起来,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下。
“那就更不可能。借种都是找年富力强的小伙,算小英的年纪,我爹那时候四十来岁,借啥种啊?而且又跟人不沾亲不带故。”
梁满仓说的没错。
一般借种都是找五服之内的亲戚,最好是叔叔伯伯,这样至少是自家的血脉。
“满仓哥,我问了。说是小英爹害了病,生不了,就请出马仙算了算,路过他家门口第11个男人就是送子男菩萨……顺便冲喜。”
“我爹恰好赶上了?”
刘静秋点了点头。
从兜里拿出半张毛票,递给梁满仓。
“老太婆说他们家死绝了,看小英可怜,就托人找到团结屯,把小英送来。还说你一看这毛票就懂了。”
梁满仓怒了,一把拽过毛票。
“懂个毛!我爹当时是不是收钱了?他提上裤子走了,给我留了个拖油瓶!再说,随便拿半张毛票就说是我梁家的种?”
嘎吱一声,小英拉开外屋大门,露出圆溜溜的脑袋,小脸皱成一团。
“满仓哥,你要赶我出去吗?我爹妈活着的时候,也说我是拖油瓶。现在他们都死了,连喊我拖油瓶的人都没了……”
刘静秋摸了摸小英的脑袋,把她哄进屋。
“你咋不早说?”
“我不敢。老太婆说完就走了,等我回过神已经找不到她人。就半张毛票,也不能证明小英是你妹妹,我怕你骂我……”
“你……”
梁满仓无奈的看着毛票。
突然想起他爹临死前,拉着他的手指着相框一直说:
“毛毛毛。”
他以为他爹想临死前梳个头,还贴心的梳了个大背头。
相框?
梁满仓冲进屋,把墙上的相框取下来,打开背后一看,果然藏了半张一角毛票。
他哆哆嗦嗦的把两个半张毛票,往中间贴,果然严丝合缝的拼在一起。
梁满仓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重生回这个世界,孤苦伶仃,也想感受家庭的温情。
但咋就莫名其妙多了个妹妹,而且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梁满仓双手发抖,一抬手,相框便哐当砸在墙上,玻璃碎片乱飞。
“哇呜呜呜……”
站在东屋门口的小英吓得哇哇大哭。
“满仓哥,别赶我出去……”
梁满仓心头一阵发酸,双眼通红,缓缓的转过身子,蹲到地上。
就当是父债子偿吧。
“小英,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家。”
第二天一大早,梁满仓去屯子小卖部买了一挂鞭,又买了两斤水果糖。
“顺子,把你爹叫上,待会去我家。”
“行嘞。”
梁满仓一到家,便点了支香烟,把鞭一点,扔了出去。
刘静秋堵着小英的耳朵,躲在梁满仓的背后。
“满仓哥,干啥呢?”
“接小英回家。”
不年不节放鞭炮八成是有喜事,还没来得及下地的屯子人都聚在梁满仓家门口,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满仓这小子准备干嘛呢?该不会要娶媳妇了吧?”
“娶刘知青?不能吧?”
“听说这小子开窍啦?还挣了点小钱?”
“你看他们家的大棉被,十来斤重哩?”
“顿顿都吃肉哩!”
赵有田背着手挤过人堆,看着满地的鞭炮纸,朝梁满仓招了招手。
“满仓,有啥喜事儿?”
“有田叔,小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这算是找回来啦,也算是个喜事儿,以后还请屯里人帮忙照应照应。”
“哦?有这回事儿?”
梁满仓把撕成两半的毛票递到赵有田手里,在他耳边低语一番。
“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儿?你一说我才想起来,你爹那一阵确实兜里揣了不少钱。”
“害,就当是父债子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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