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徐墨农刚要说话,窗外突然传来暴雨声。闽南的天气说变就变,狂风卷着海浪拍打着海岸,惊鸿指着窗外惊呼:"爷爷,梅花!"只见暴雨中,司徒家的商船突然起火,船帆上的梅花族徽被火烤得扭曲变形,像只垂死挣扎的血蛙。
"不好,中了调虎离山计!"徐墨农抓起杨公盘冲出门,却见客栈老板慌慌张张跑来:"徐先生,您的房间进水了!"冲进房间,只见地板下渗出咸水,水中漂着枚梅花镖,正是司徒笑白天用过的。惊鸿弯腰捡起镖,突然发现镖尾刻着行小字:"铁蝎现世,必夺其髓。"
暴雨彻夜未停,徐墨农抱着惊鸿坐在高处,看着泉州港一片汪洋。惊鸿在他怀里半梦半醒,嘴里嘟囔着:"梅花......船......星星......"徐墨农摸着他掌心的血珠,想起司徒笑临走时的眼神——那不是杀意,而是惊讶与忌惮,仿佛看到了本该死去的人重现人间。
"爷爷,"惊鸿突然睁眼,"司徒爷爷为什么要帮我们?"徐墨农叹了口气:"他不是帮我们,是在试探。试探你是不是陆家那个本该夭折的长孙,试探你手里的玉珏,是不是能唤醒珠江龙气的钥匙。"
天边泛起鱼肚白,暴雨渐歇。惊鸿看着远处的海平面,那里浮着块烧焦的船板,上面的梅花族徽已被烧去半边,露出底下刻着的另一个符号——竟是陆家的惊鸿图腾。徐墨农瞳孔骤缩,突然想起墓室里陆家先祖的手记:"七煞临世,乾坤逆转。"难道司徒笑,竟也是陆家那场阴谋的参与者?
怀里的惊鸿突然打了个寒颤,掌心血珠与玉珏同时发热,在晨光中映出珠江口的景象。那里有艘黑色的船,船上站着个身着墨绿唐装的身影,腰间挂着半块带血的盘扣——正是消失多年的三叔公陆明远。而他手中,正握着那只本该在陆家密室的伏藏铁蝎。
"看来,咱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徐墨农轻声说,低头看着惊鸿懵懂的脸,不知该庆幸这孩子天赋异禀,还是该叹息他注定要卷入这波谲云诡的家族纷争。远处的海面上,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惊鸿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竟像极了墓室壁画里那个手握罗盘的童子。
客栈的屋檐下,一滴雨水落下,砸在杨公盘上,镜面上突然浮现出一行水汽凝成的字:"梅花易断,惊鸿难惊,八面来风,皆为局中。"徐墨农伸手去擦,字迹却已消失不见。惊鸿指着太阳笑起来,小胖手上的金箔碎突然反光,在地面拼出个模糊的"陆"字。
风又起了,带着闽南特有的咸腥味,吹得屋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徐墨农背着杨公盘,牵着惊鸿走向晨光,身后的泉州港在暴雨后显得格外清新,可他知道,这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安宁。而这个叫惊鸿的孩子,终将在这天地间的龙脉纷争中,惊破所有的迷局,也惊起属于自己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