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深秋,白云鄂博矿区的风像把掺了沙子的牛皮鞭,抽在脸上生疼。惊鸿戴着羊皮帽,穿着徐墨农从呼和浩特淘来的蒙古袍,腰间别着迷你杨公盘,感觉自己像块被塞进套马杆的奶豆腐:"爷爷,这袍子比港督府的礼服还重。"
徐墨农叼着烟斗,烟锅里装的是混了艾草的旱烟:"这儿的风能吹走魂,穿轻点明天就剩骨头架子喂狼了。"阿刀穿着藏青色对襟夹袄,怀里揣着潮州罗盘,罗盘天池里结了层薄冰,指针直指远处的采矿区——那里的天空呈诡异的血红色,正是南宫氏"八门金锁阵"的征兆。
三人跟着运矿车进入矿区,惊鸿看见巨大的矿坑像大地的伤口,裸露的稀土矿脉泛着金属光泽,却在地表形成类似八卦的纹路。南宫镜身着黑色唐装,站在矿坑边缘,手中把玩着枚刻有"鬼谷"二字的青铜棋子,他的身后站着八个身着玄色劲装的手下,每人腰间挂着不同的卦象牌。
"徐先生来得巧,"南宫镜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我刚在这儿摆了盘'连环马',可惜少个过河卒。"他的目光落在惊鸿身上,嘴角扬起冷笑,"陆家的小崽子,血珠养得不错啊。"惊鸿下意识摸向腰间,却发现羊皮袍的口袋里多了根羽毛——正是赫连氏的海东青翎羽。
矿区深处传来沉闷的震动,惊鸿看见沐云裳骑着匹滇马,带着七只滇金丝猴赶来,猴子们背着的竹筐里传出隐隐的呜咽声。"南宫镜,"她勒住马缰绳,"用'八门金锁阵'锁矿脉,你不怕遭天谴?"南宫镜轻笑:"天谴?等我把稀土炼成厌胜之物,波斯湾的石油管线都得给我让路。"
惊鸿突然闻到一股腐草味,只见沐云裳手中的《神路图》缓缓展开,图上的东巴文突然渗出红光,矿坑底部竟爬出无数穿着明代军户服饰的亡灵,他们手中的锄头和镐头变成了骨刀,眼窝中跳动着幽蓝的鬼火——正是沐王府用来摆渡阴兵的秘术。
"不好,是'矿坑亡灵'!"徐墨农掏出杨公盘,镜面上的"廉贞星"剧烈闪烁,"南宫镜在阵眼埋了百具骸骨,沐云裳用《神路图》唤醒了他们的怨魂!"惊鸿感觉掌心的血珠发烫,那些亡灵竟在他眼中呈现出不同的卦象,正是八门金锁阵的生门所在。
南宫镜却不慌不忙,将青铜棋子抛向空中,棋子化作八个巨大的卦象牌,分别罩住矿坑的八个方位。亡灵们撞在卦象牌上发出刺耳的尖啸,竟被生生逼回矿坑底部。沐云裳皱眉,挥手让猴子们抛出"五毒曼荼罗"孢子,绿色烟雾瞬间笼罩矿区,惊鸿看见南宫镜的手下们纷纷捂住口鼻,其中一人竟变成了树懒的模样——正是噶举派的幻身降头术。
"雕虫小技。"南宫镜捏诀念诵,八卦牌射出金光,将毒雾蒸散。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传来鹰唳,七只海东青如闪电般俯冲而下,爪子上绑着刻有萨满符文的铜铃,正是赫连铁树的"十三战神魂"召唤术。惊鸿的羊皮帽被海东青叼走,露出额角的冷汗:"爷爷,赫连家的人怎么也来了?"
徐墨农看着海东青群在矿坑上空盘旋,形成北斗七星的阵型:"稀土里的稀有金属能增强咒术威力,赫连铁树想借这场混战,解开长白山地脉的契丹血咒。"果然,惊鸿看见赫连铁树从矿坑后方的山丘上走来,他身着兽皮袍,腰间挂着萨满青铜鼓,鼓面上的雍仲逆万字正在吸收矿区的金属灵气。
"南宫镜,"赫连铁树的声音像闷雷,"把'血鹰骨笛'交出来,我便让海东青群给你留个全尸。"南宫镜挑眉:"赫连老鬼,那笛子可是成吉思汗陵的陪葬品,你觉得我会带在身上?"他突然挥手,八卦牌合并成一道光墙,将赫连铁树和沐云裳同时挡在外面。
惊鸿趁机观察矿坑的地脉走向,发现稀土矿脉竟与《皇极经世书》中的"地脉网格"完全吻合。徐墨农低声说:"惊鸿,用你的血珠感应阵眼。南宫镜把'生门'设在'离宫'方位,但他肯定留了后手。"惊鸿点头,将血珠贴近杨公盘,盘面突然显示"离宫"下方有个更深的矿洞,里面藏着的,正是南宫镜用来镇阵的"血鹰骨笛"。
"我下去看看。"惊鸿对阿刀说,暗卫刚要阻拦,却被徐墨农拦住。老人往惊鸿兜里塞了把五帝钱:"记住,见门别进,遇水别喝,听见哭声别回头。"惊鸿顺着悬梯下到矿洞,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得多,墙壁上凝结着黑色的矿油,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走了约二十米,惊鸿看见前方有扇青铜门,门上刻着鬼谷子的"捭阖"二字。他刚要伸手推门,却听见门后传来女人的哭声,正是格桑梅朵的声音!惊鸿猛地缩回手,想起徐墨农的警告,掏出五帝钱往门缝里一撒,铜钱竟被弹回,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门后根本不是什么亡灵,而是南宫镜设的"音障阵"。
"小崽子挺聪明。"南宫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惊鸿抬头看见洞顶有个通风口,青铜棋子正从洞口落下。他急忙闪退,棋子砸在地上迸出火花,竟分裂成八个小卦象牌,将他困在中间。惊鸿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空气中弥漫着稀土粉尘,他突然想起赫连铁树的萨满鼓能驱散咒术,于是掏出海东青翎羽,放在唇边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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