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归笙这才想起身边还有薄彦洲。
“我没有说跟你和好。只是接受礼物而已。”说着就起身回去自己的病房。
刚刚咨询了妇产科的主任,说她体质不好,不适合做流产手术,因为她是RH阴性熊猫血,除非有充足的血库准备才能让她做这个手术,不然太冒险了。
蓝归笙刚把自己摔回病床上,薄彦洲就跟进来了,手里还捏着她要的字据。纸页边缘被他攥得发皱,墨迹在“自愿赠予,永不追回”几个字上洇出毛边。
“归笙,你非要做得这么绝?”他把纸拍在床头柜上,红玫瑰的刺刮过床单,留下几道细碎的划痕,“我们三年感情,在你眼里就值一张破纸?”
蓝归笙盯着那串尚美巴黎的项链——它被随意丢在果盘里,雨滴造型倒映着天花板的灯,像落了一地碎玻璃。她慢悠悠捡起字据,指尖在薄彦洲签名处碾了碾:“三年感情?昨晚你把夏雨薇认成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感情?”
男人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戳破了什么不堪的秘密。他张了张嘴,想说“我喝醉了”,却在看到蓝归笙眼底那层冰冷的嘲讽时,把话咽了回去。上一世她总为这句话心软,可现在只觉得可笑——醉了就能把别人错认成未婚妻?就能堂而皇之地戴着同款项链出双入对?
“滚吧。”蓝归笙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后天见奶奶?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跟夏雨薇解释,为什么她脖子上的项链和我手里的一模一样。”
薄彦洲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昨晚确实给夏雨薇也买了一条,想着安抚完蓝归笙就去哄她,却没想到会被当场戳穿。更让他心惊的是,蓝归笙怎么会知道夏雨薇也有?难道她……
“你查我?”薄彦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冒犯的怒意。
“查你?”蓝归笙笑了,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清晨的风灌进来,吹起她病号服的衣角,“薄总经理日理万机,我哪有那个闲工夫。不过是你送的‘礼物’太别致,刚好在别人朋友圈里见过罢了。”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夏雨薇的朋友圈界面。何峯洺的评论“雨薇不开心吗”格外刺眼,像根针狠狠扎进薄彦洲的自尊里。他一直以为自己把两个女人都哄得团团转,却没想到蓝归笙早就冷眼旁观,把他的虚伪看得清清楚楚。
“蓝归笙!”薄彦洲气得浑身发抖,上前一步想抓她的手腕,却被她灵活躲开。
“别碰我。”蓝归笙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嫌脏。”
这两个字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薄彦洲脸上。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曾经对他言听计从、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蓝归笙,此刻却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们三年的感情只是一场笑话。羞耻和愤怒瞬间淹没了他,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红玫瑰,狠狠砸在地上:“行!蓝归笙,你别后悔!”
花束散开,花瓣落了一地,像一摊凝固的血。蓝归笙看着他摔门而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她知道这不全是孕吐反应——光是想到薄彦洲那张虚伪的脸,就让她生理性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