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缓缓舒了一口气,偏过头,一旁的齐岁也刚将眼睛从高倍瞄准镜上移开。
“半秒,”秦念站起身,一脸得意地嘲讽,“这一次我可是比你快了半秒钟,怎么?齐总监800码的距离就已经不行了?”
林安刚想围上来讨教这两人平时是怎么训练的,就被这一句阴阳怪气的嘲讽硬生生地定在了原地,上前也不好,后退也不行。
齐岁最初就是被秦念接连不断的挑衅激得上了头,才会一时冲动跟他比拼狙击距离。此刻火气还未全消,对方又来了这么一出。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毫不示弱地回敬:“半秒钟算不了什么,大少爷,狙击比的可不是速度。这里只是固定距离靶道,到了城市作战,我可不一定会输给你。”
“放狠话谁不会?”秦念挑眉冷笑,“齐总监不是不会狙击的么,什么时候还偷偷发展了这项业务?”
这是齐岁理亏。
今早他才说自己不会狙击,结果被秦念三言两语一激,就忍不住在这里较劲了半天。这确实不符合他一贯冷静自持的作风,但奈何秦念嘴里吐出来的话太令人火大了。
眼看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被林安用求救目光注视许久的严寒墨终于出声打断:“好了,先到这里吧。”
虽然这个小组直属于军方高层,但实际上从用人的角度就能够看出来,这里并没有太多条条框框的束缚,甚至允许一定程度的“不合规”。
不过,这位名义上的组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秦念“啧”了一声,掏出手机转过身,不再理会对方。齐岁在原地站了片刻,也不想自讨没趣,转身开始整理枪械。
一直想搭话的林安根本找不到插嘴的机会,眼看着气氛越加僵硬,他又收回了聊天的打算,装作很忙地去导出数据。
他实在想不通,明明一个是集团继承人,一个是同一家公司的员工,关系怎么会差到这种地步?
今天刚到训练场没多久,这两人就针锋相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这个e人都被迫变成i人了!
严寒墨倒是清楚很多,他一点也不担心组员关系紧张会影响后续行动。别看这两人现在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肯服输,晚上回去说不定还睡一张床。
他是半点想要参与进去的心思都没有。
“长话短说,”严寒墨直奔主题,“你们都应该知道这个小组成立的真实目的。根据上级提供的情报,接下来我们的重点任务是清理江家的据点。天技术官,你在听吗?”
“我一直都在。”
林安手下正在操控的机器突然发出冰冷的机械女声,吓得他一个激灵。他的脸上僵硬地微笑着,双手离开控制屏,一言不发。
这个小组怎么都是些神人!除了严寒墨就没有正常人了吗?他以前还在军方的时候,都没有觉得这么心累。
不知道本体藏在哪里的天技术官,借用了训练场的语音系统,道:“情报和技术支援交给我。只要有电子设备和网络的地方,我就在。”
很好,虽然组员态度一个比一个离谱,但至少实力靠谱,背景也够硬。除了林安,来的全是大爹。
现在只能祈祷这群人到时候别闹出太大的乱子。
……
一间不足十五平方米的长方形审讯室里,房屋中央那把不可以移动的金属座椅上,孤零零地坐着傅川让。
他在看守所里面度过了难熬的数日。尽管大部分犯罪证据确凿,但在如何买通帝都酒店内部人员这一关键环节上,仍存在疑点。
来自上层的压力要求彻查,这也代表着这个案件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地结束。
昔日风格无限的影帝的西装换成了统一的囚服,眼底布满血丝,双颊凹陷,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与昔日红毯上那个神采飞扬的巨星判若两人。
刺眼的灯光从头顶直射而下,将他笼罩在强光之中。审讯桌后的两位警官坐在相对昏暗的区域,仿佛隐没在阴影里。
室温很低,傅川让的手指冻得发痛,连关节都僵硬了。
但更加难熬的还在后面。
“秦念是杀人犯,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
傅川让的声音都快绝望了。从被关进来的第一天起,他就不停地告诉办案人员,新闻中死亡的李某是他的同伙,是被秦念杀害的。
然而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
罗警官翻开桌上的文件夹,纸张摩擦的声音停止,他压了压文件的边角,冷冷地注视着这位昔日的影帝:
“指控不成立。经查证,你转账的银行卡并不属于已故的李强,其他证据也无法证实他是你的同伙。”
“不可能!”傅川让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盯着两位审讯官,“我手机里的通讯记录一定还在!你们不是能技术复原吗?肯定能找到!”
罗警官根本不顺着傅川让的话说下去:“其二,案发时秦念人在帝都,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不要再试图污蔑他人转移视线了,傅川让,你的机会不多了。告诉我们,你的同伙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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