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
傅川让低哑地唤出这个名字,只有筋疲力尽的绝望。他已经无能为力了,该做的、该说的都已经穷尽。不仅没人相信他,反而让这个人以这样的身份站在他面前。
这就是何静书当初对他的警告吗?
资本的力量早已渗透进司法体系的每一个角落,根本无从撼动。
秦念嘴角挂着轻松的笑意,像一只用温和外表伪装自己的凶残掠食者。但傅川让早就看透这个人的本性,他只觉得一阵反胃。
秦念没有碰桌上那份档案,他曲起指节,有节奏地轻敲桌面,“你和董天华几乎称得上素不相识,没有任何的交情,他没有任何理由为你提供帮助,反而出卖自己的家族利益。那么问题来了,是谁在中间为你们牵线搭桥?”
傅川让的身体细微地颤抖了一下,显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罗警官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眼睛微微眯起,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般紧盯着这个多日来守口如瓶的人。
秦念赶时间,懒得周旋,直接抛出答案:“是云清辞,对吗?”
这个名字出现的瞬间,傅川让的心脏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在疯狂呐喊“否认他,守住秘密”;另一半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只要说出真相,这场折磨就能结束了。
两种截然相反的念头在他脑中激烈交战。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嗓音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秦念,你了解云清辞的……你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秦念轻笑一声,干脆利落地否定:“我不了解,你同样也不了解,你心里清楚我说的是事实。再者,你并没有否认我的推测。”
傅川让下意识地摇头:“我……”
但除了这个“我”字,他再也说不出后续的话。
是啊,他动摇了。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秦念的推断。
罗警官嗅到了突破案件的契机,立刻拿起许久未动的笔,在记录纸上奋笔疾书。
傅川让望着秦念,过往的所有情绪,无论是憎恨还是恐惧,此刻都已濒临湮灭。他真的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他正要从喉咙中挤出最后一丁点干瘪的狡辩,秦念便轻巧地截断了他的话头:“你想要证据?很简单。”
秦念往后一靠,慵懒地倚在审讯椅上,坐得一点也不端正,与这个严肃的场合格格不入。他朝着傅川让扬了扬下巴:
“你不就是证据吗?董天华不也是?你应该清楚我的行事风格,难道还天真地以为隐瞒能有什么用?”
这句警告让傅川让心头一惊。他以前只当秦念是一个有钱有专业能力的理工男,天真又愚昧,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被云清辞玩弄地团团转。
可现在看来,他当初会把一个掠食者错认成食草动物,恐怕只是因为那时的秦念还对云清辞存有爱意,才会愿意为他收敛锋芒。
一旦那份感情消失,这个人就会展现出本来面目,无情恶劣到除了折磨与戏弄外,不会给予你任何东西。
爱与不爱的区别,原来如此明显。
云清辞还幻想着有挽回的余地,可傅川让在秦念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对那个人的留恋。
秦念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估计是齐岁在催他了。该说的也差不多说完了,他站起身,缓步走向傅川让。
“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帝国酒店集团了,猜猜他们的资产去了哪里?”
修长的身影停在傅川让面前,刺目的强光下,反而看不清这人的面容。秦念的声音更近了,也更加期待:“不如再猜猜看,你出事之后,你那位亲爱的同伙又在做什么?你给他打电话求助时,他可是正和另一个男人共进烛光晚餐呢。”
语气愈发愉悦的男人低低笑了两声,这整个过程与其说是审讯,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心理游戏。他伸手轻轻按在傅川让肩上,态度甚至说得上友善亲和。
他俯身靠近,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好好想想吧,你的坚持毫无意义。既得不到云清辞的垂怜,又辜负了所有为你付出的人。你的经纪人,为你说过话的朋友,你知道他们现在正承受着怎样的舆论压力吗?你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你的沉默吗?我期待着你的答案。”
冰冷的铁门缓缓合拢。过了许久,那位离开的审讯官重新走进房间,终于听到这个始终缄口不言的犯人泄气地开口:
“是他……云清辞,是他帮了我……”
警局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它外观低调,线条硬朗,与普通越野车别无二致。
但如果细看,就能发现车的轮毂经过特殊加固,轮胎纹路比常规型号更深,底盘高度也经过细微调整。
这是一辆经过深度改装的性能猛兽,造价足以在市中心换三套公寓,却偏偏披着最不起眼的外衣。
秦念利落地拉开驾驶座车门,跨进车内。真皮座椅随着他的体重微微下沉,他顺手接过副驾上齐岁递来的耳麦,戴在右耳。
“坐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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