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历二十五号,上午九点刚过。
王强办事效率极高,已经在“安心房产”总部斜对面隔了一条街的僻静处,租下了一个带小院的独立二层小楼。这里原本是个私人茶室,装修雅致,环境清幽,正好符合“特别项目组”低调隐秘的需求。
张大山和石小山站在收拾干净的一楼厅堂里,等着老马的到来。厅堂朝南,采光很好,靠墙摆上了一排空书架,中间是一张厚重的实木茶台,角落里已经准备好了存放符纸、朱砂等物的柜子。整体氛围安静而郑重。
“大哥,马师傅他……话真的特别少吗?”石小山有些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忍不住低声问道。他虽然见识过老马的本事,但想到以后要长期和这位沉默寡言的老师傅共事,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嗯。”张大山点点头,看着窗外,“马师傅人不难相处,就是不喜欢多话。你跟他学,多看,多听,多动手,少问。他认可你,自然会教你。”
正说着,院门外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老马还是那身洗得发旧的深色外套,背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帆布包,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抬头看了看小楼,目光在门楣和窗户边缘扫过,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马师傅!”张大山立刻迎了上去,石小山也赶紧跟上。
“嗯。”老马应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他的视线落在石小山身上,停留了两秒,微微颔首,然后便径直走向厅堂。
他走进厅堂,没有先坐下,而是背着双手,在屋子里慢慢踱步,浑浊的眼睛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四周的墙壁、角落,甚至天花板。偶尔,他会在一个地方稍作停留,手指看似无意识地在墙面上轻轻拂过,或者用脚尖点一点地面。
张大山和石小山都没出声,安静地看着。张大山能隐隐感觉到,老马并非随意走动,他周身似乎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场,在与这栋房子的“气”进行着某种交互和试探。这是一种迥异于他使用功德之力或道术的、更为质朴而根植于民间经验的感知方式。
片刻后,老马走到朝南的窗边,看了看外面小小的庭院,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平淡:“……地方,还行。墙角,下午弄点生石灰,撒一圈。”
“好的,马师傅,我下午就去办!”石小山立刻记下。
老马走到茶台主位坐下,将帆布包放在脚边。张大山给他倒了杯刚沏好的热茶。
“马师傅,以后这里就麻烦您多费心了。小山年轻,您多带带他。寻常的‘业务’,您全权处理,只有遇到您觉得棘手、或者涉及到……”张大山指了指地下,意指地府相关,“……那边的事情,再通知我。”
老马端起茶杯,吹了吹气,喝了一小口,然后放下。“……规矩,我懂。”他言简意赅,目光转向石小山,“……青囊一脉,讲究‘望气’、‘察形’、‘理脉’。你,现在到哪了?”
石小山一怔,连忙恭敬回答:“回马师傅,祖传的《青囊书》我才读到中卷,‘望气’只能看个大概吉凶,‘察形’懂些皮毛,‘理脉’还……还不太行。”
“……嗯。”老马脸上没什么表情,从帆布包里摸索出一本页面泛黄、边缘磨损严重的线装旧书,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宅形煞气辨正图说》,字迹都有些模糊了。他递给石小山,“……先看,记熟。三天后,考你。”
石小山双手接过,触手只觉得这本书沉甸甸的,带着一种陈旧纸张和淡淡药草混合的气息,他知道这是极珍贵的心得,郑重道:“是!马师傅,我一定用心背!”
老马不再多说,又看向张大山:“……近期,可有‘东西’扰宅?”
张大山心中一动,知道老马问的是之前袭击小宝的那类污秽之物。“最近几天倒是没有。不过,对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老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他慢腾腾地从包里又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个用油纸包好的药材和一小叠裁切好的黄表纸。“……寻常的小伎俩,防得住。”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真有大家伙来,你这杆‘秤’,也压得住。”
他这话说得含糊,但张大山听懂了前半句,是指老马自己有办法防御一般的窥探和骚扰。后半句的“秤”似乎另有所指,但老马没有解释的意思,张大山也就没多问。这位老师傅身上,总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的地方。
安排妥当,张大山便起身告辞,将空间留给了这一老一少。他知道,老马需要时间熟悉环境,也需要用自己的方式开始“教导”石小山。
走出小院,阳光照在身上,张大山感觉浑身一轻。仿佛一直压在肩上的一部分重量,被悄然移走,由那栋小楼里的佝偻身影稳稳地接了过去。这种有人分担核心压力的感觉,许久未曾有过了。
他没有回公司总部,而是直接回到了“云山御景”的三楼静室。
关上门,启动了小聚灵阵与辟邪安宅阵的复合阵法。熟悉的安宁感包裹而来,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开始缓缓向此处汇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