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恶蛟卷着衡脉石低吟,石心的沙沙声越来越响,“当年是祖巫齐聚,本源纹纯净。现在我们的纹里混着活念,蚀界虫会模仿这些念,让本源火纹认不出它们——就像在好米里掺了沙,火能烧米,也能烧沙,可你分不清哪粒是米,哪粒是沙。”
阿禾望着神位外那团银雾,突然想起十二祖巫说的“纹生万物,亦容万物”。容,不代表纵容;生,也得有辨别的眼睛。
“它们能模仿纹的形,却学不来纹的魂。”他掌心的连脉纹突然亮起,与神位上的誓约纹相连,“东荒的生纹带着赤鳞草的韧,西域的星纹藏着沙暴的烈,中塬的陶纹裹着烟火气,北境的雪纹渗着人情味……这些东西,蚀界虫模仿得再像,也只是空壳。”
姜子牙的断剑突然指向紫渊裂痕:“那就让空壳现形。传令下去,凡见银线、虚影,不忙着打杀,先问三事——东荒的草何时抽芽?西域的星哪颗最亮?中塬的砖要烧多少天?答不上来的,就是虫。”
赵三嘿嘿笑了,窑叉上的火纹跃动:“还得加条,北境的雪化时,冻土下的草是什么味——这味,只有踩过冰原的人才知道。”
楚瑶的玉简飞向四极,星点纹在预警图上添了层暖光:“星轨会记住每个守夜人的名字,蚀界虫模仿得走形,星纹自会咬它们。”
李修远的牧民徒弟已转身往冰原跑,怀里的冰砖被体温焐出细汗:“我这就教大家认‘活纹’的味!暖雪纹裹着的,才是自己人!”
阿禾最后一个离开神位,指尖抚过那些泛着凉意的纹路。他知道,蚀界虫只是开始——它们背后的“母巢”,那些等着“穿壳”的域外来客,才是真正的考验。但此刻他心里没有慌,只有股暖意,像东荒草田的风,西域沙海的光,中塬窑厂的火,北境冰原的暖,在脉纹里缓缓流动。
这些带着人间烟火气的活纹,就是洪荒最硬的壳,最利的刃,最亮的眼。
紫渊裂痕处,银雾仍在蠕动,却不知暗处已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它们的一举一动——那些眼睛里,映着赤鳞草的绿,星点纹的亮,通脉砖的黄,暖雪纹的白,还有那句刻在所有人心头的话:
想穿洪荒的壳?先问问这片土地上的人,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