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沉。
太初之主和魔君虽已被解决,但次元裂隙并未关闭。那道新的光芒里,散发着比魔君更恐怖的威压,仿佛有一头沉睡了万古的巨兽,即将苏醒。
“先顾好自己!”云澈低吼道,强行撬开银澈的嘴,将丹药喂了进去,“你要是死了,谁去看紫电宇宙的星星?”
银澈的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却咳出一口血。
就在这时,战狂拖着伤体走了过来,他胸口的掌印深可见骨,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承意矛的火纹已变得微弱,却依旧没有熄灭。
“让孩子们……先撤到圣火核心的地下密室……”战狂的声音断断续续,“那里有界主当年留下的防御阵……能撑一阵……”
苏沐也走了过来,她的右臂已经彻底废了,此刻用左手握着断剑,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痕:“我和凌澈断后。凌澈的空间镜像还能撑几次,能为你们争取时间。”
凌澈的身影从空间波动中显现,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的血迹还没擦去:“空间通道不稳定,但能带孩子们走。你们……”
“我们留下。”云澈打断他的话,将玄帝剑插进地面,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银澈需要人护着,而且……”
他抬头看向次元裂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有些债,该讨了。”
战狂拍了拍他的肩膀,承意矛在他手中微微颤动,像是在呼应他的决心:“老子陪你。”
阿禾将银澈轻轻放在地上,捡起他掉落的冰棱,又握紧了自己的守炉人权杖。尽管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眼神却已变得坚定:“守炉人守的是火,也是人。你们不走,我也不走。”
远处,那些幸存的残兵和孩子也走了过来。他们中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了腿,最小的那个孩子才刚学会走路,此刻却用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紧紧攥在手里。
没有人说话,却用行动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留下。
一起战。
云澈看着眼前这些浑身是伤却眼神炽热的人,看着这片被战火蹂躏却依旧倔强的烬土,突然想起了尊界界主临终前的那句话——
“火种从不是某个地方,是心里的这口气。”
现在他懂了。
这口气,是银澈挡在阿禾身前的决绝,是战狂“踏过尸体”的怒吼,是苏沐剑刃永不低垂的骄傲,是孩子们举着断矛冲锋的稚嫩勇气,是碎星滩孩子用身体挡住光束的纯粹。
这口气,就是星火。
哪怕只剩一丝,也能燎原。
次元裂隙的光芒越来越盛,恐怖的威压如潮水般涌来,将整个战场笼罩。第一道黑影已经突破裂隙,那是一头生着九首的魔蛟,气息竟比之前的魔君还要强横!
云澈深吸一口气,拔出插在地上的玄帝剑。尽管经脉剧痛,尽管生命力还在燃烧后的虚弱中流逝,可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他看向身边的伙伴,看向身后的残兵与孩子,缓缓举起了长剑。
剑尖所指,是那道通往未知的次元裂隙。
是即将到来的、更残酷的生死之战。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回应他的,是无数道嘶哑却坚定的声音。
承意矛的火纹重新亮起,守炉人权杖的光盾再次凝聚,断剑的锋芒依旧凛冽,冰棱的寒气从未消散。
烬土之上,星火虽微,却足以照亮生死边缘的路。
而这条路的尽头,要么是彻底的毁灭,要么是……浴火重生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