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源矿脉的金光彻底消失在星舰后方时，云澈站在了望台上，望着星图中代表星盟核心的那片璀璨星域，轻轻舒了口气。
从黑风城到迷雾沼泽，再到金源矿脉，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招揽的修士已从最初的三十余人增至两百有余。其中不仅有擅长采矿、锻造的能工巧匠，有精通阵法、符箓的奇人异士，还有四位界主境强者——包括那位前鸿蒙将军与一位在矿脉中隐世多年的阵法大师。
“清点得差不多了。”苏沐捧着厚厚的卷宗走来，指尖划过最后一页，“此次招贤共得修士二百一十三人，其中界主境四人，宇宙主境七十三人，玄帝境一百三十六人。收获的星辰金、玄铁等资源，足够星盟炼制一批高阶玄器了。”
战狂扛着修复一新的焚天枪走来，枪身的裂痕已被星辰金填补，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附近的几个散修聚集地都打探过了，要么是实力太弱，要么是心术不正，确实没什么值得招揽的了。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回去。”
冰魄夫人走到两人身边，目光望向星舰角落那个沉默的身影——玄角正蜷缩在阴影里，头顶的犄角隐入暗处，只有偶尔闪过的金色竖瞳，证明他并非雕像。这两个月来，他始终保持着这种近乎自闭的状态，除了必要的进食，几乎不与任何人交流，却也从未添乱，仿佛只是个搭顺风船的过客。
“玄角的事，回去后该如何向盟主交代？”冰魄夫人低声道，“他的实力深不可测，本体又疑似噬界兽，贸然将他带回星盟核心，是否太过冒险？”
云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玄角，沉吟道：“他虽神秘，却从未显露过恶意。而且他透露的‘界外威胁’，或许比他本身更值得警惕。此事必须尽快禀报盟主，由星盟高层共同商议。”
他顿了顿，补充道：“通知下去，整理行装，三日后启程返回星盟。让星衍界主规划最优航线，避开鸿蒙王朝的巡逻队。”
“是！”
三日后，星舰拔锚起航。与来时的小心翼翼不同，返程的队伍多了几分从容——两百余名修士组成的临时卫队在星舰周围列阵，虽气息驳杂，却在冰魄夫人的调度下井然有序；玄角依旧缩在角落，只是偶尔会抬眼望向星图中星盟的方向，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
星舰驶入一片平静的星域时，云澈特意将玄角请到了了望台。
“再有半个月，就能抵达星盟疆域了。”云澈指着星图上的航线，“那里与混乱星域不同，没有无休止的厮杀，也没有弱肉强食的法则。但如果你想在星盟待下去，必须遵守我们的规矩。”
玄角沉默半晌，忽然开口：“你们的‘规矩’，能挡住界外的噬界群吗？”
“暂时不能。”云澈坦诚道，“但星盟有玄清仙尊，有凌瑶盟主，还有无数愿意为守护家园而战的战士。我们或许现在还很弱小，却在不断成长。”
“成长？”玄角嗤笑一声，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嘲讽，“当年的守界者比你们强百倍，不还是没能挡住噬界群的第一次侵袭？你们现在这点力量，在真正的灾难面前，就像风中的烛火。”
“至少我们在燃烧。”云澈直视着他的眼睛，“总好过像你这样，躲在混乱星域里独自舔舐伤口。”
玄角的竖瞳猛地收缩，周身的气息瞬间暴涨，了望台的金属壁面瞬间布满裂痕。战狂与冰魄夫人立刻冲了过来，焚天枪与寒气同时对准玄角，气氛剑拔弩张。
“收起你们的武器。”玄角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气息也缓缓收敛，“你说得对，躲是没用的。否则，我也不会跟你们回星盟。”
他转身望向深邃的星空，声音里带着一丝悠远：“第一次界外侵袭时，我才刚破壳。亲眼看着族群被守界者屠戮，看着兄长被撕成碎片……我躲在陨石缝里，靠吞噬同伴的尸体才活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及过往，云澈等人皆是一愣。
“守界者说我们是毁灭宇宙的凶兽，可他们不知道，噬界群侵袭的根源，是宇宙本源在衰竭。我们吞噬小世界，只是为了延缓这种衰竭。”玄角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人会吃食物维持生命，宇宙也需要‘养分’，可惜他们不懂，或者说，不愿懂。”
云澈心中震动，他从未想过，传说中残暴的噬界兽，竟有这样的来历。
“那你说的‘界外威胁’，到底是什么？”
“是比噬界群更可怕的存在。”玄角的声音凝重起来，“他们不是为了吞噬宇宙，而是为了……收割。就像农夫收割庄稼，他们将成熟的宇宙炼化成‘界核’，用来滋养他们的世界。鸿蒙王朝背后的，就是这些‘收割者’的先锋。”
“收割者……”苏沐脸色苍白，“他们很强吗？”
“强到你们无法想象。”玄角的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恐惧，“他们的最低战力，堪比你们的天道境巅峰。而他们的首领……据说已经触摸到了‘混沌天神’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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