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两侧的深渊里,冤魂的哀嚎越来越清晰,偶尔能看到一张张挣扎的脸从下方闪过,伸出惨白的手,似乎想抓住向上攀登的人。刀三在一千五百阶时被一只冤魂的手抓住了脚踝,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险些松手。他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脚抽出,虽然逃过一劫,脚踝却留下了一道乌黑的印记,传来阵阵麻意。
凌瑶的情况稍好,她心性坚韧,虽也受心魔与怪物侵扰,却总能凭借着星盟传承的静心诀稳住心神。但随着层数增加,威压越来越重,她的银白战甲上已沾满了汗水,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沼中跋涉,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两千阶,玄心大师停下了脚步。他望着上方依旧望不到头的阶梯,感受着神魂传来的刺痛,轻轻叹了口气。“老衲修行百年,道心虽稳,却终究过不了这‘执念’一关。”他对着上方的众人合十一礼,“诸位保重,老衲先行一步。”话音刚落,一道柔和的白光包裹住他,将他缓缓送向下方平台——这是五千阶以下放弃者的待遇,虽无大奖,却也能安然离开。
三千阶,威压已重如泰山。战狂的战天圣铠被压得发出“咯吱”的声响,他每走一步,膝盖都在打颤,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但他眼神依旧凶狠,像是一头不服输的蛮牛,嘴里骂骂咧咧的,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老子就不信……爬不完这破梯子!”
苏沐的青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他的步伐虽慢,却异常稳定。作为曾见证过洪荒兴衰的修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坚持”二字的重量。当又一波心魔袭来,化作他当年未能保护的族人模样时,他只是闭上眼睛,默念了一句“尘归尘,土归土”,再睁开眼时,目光已恢复清明。
云澈的情况最为特殊。他虽是人族,却因玄魂龙鳞铠与九龙噬道枪的缘故,对洪荒气息有着天然的亲和。当他踏上三千五百阶时,石面上的洪荒文字突然亮起,一股暖流从脚下传来,竟稍稍抵消了一部分威压。他心中一动,低头看向台阶——原来每一级台阶上,都刻着细小的洪荒文字,只是之前被威压与疲惫所扰,未曾留意。
“这些文字……是在指引方向?”他试着按照文字的韵律调整呼吸,果然,神魂的刺痛减轻了不少。看来这通天梯对知晓洪荒文字的人,有着一丝隐秘的眷顾。
四千阶,月无尘再也撑不住了。他本就灵力枯竭,神魂在连番考验下早已濒临极限,当一头由星辉凝聚的怪物扑向他时,他甚至没能做出反应,若非及时被白光包裹,恐怕已坠入深渊。“能走到这里……已是侥幸。”他望着上方,眼中满是遗憾,却也带着一丝释然。
五千阶,是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当云澈踏上第五千级台阶时,一股远比下方浓郁的灵气突然涌来,顺着毛孔钻入体内,瞬间抚平了不少疲惫。他低头看向石面,上面刻着一行小字:“过五千阶者,可择机缘,亦可续登。”
此时,阶梯上还剩下五人——云澈、战狂、凌瑶、刀三,以及苏沐。
战狂瘫坐在第五千阶上,大口喘着气,战天圣铠的金光黯淡到了极点,却依旧死死瞪着上方的台阶:“他娘的……还有四千九百九十九阶……老子歇会儿,还能爬!”
刀三靠在岩壁上,左臂的旧伤又开始发作,他看着下方云雾缭绕的深渊,又看了看上方几乎垂直的阶梯,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老子这辈子,还没试过跟天较劲。五千阶的奖励老子不要,就要看看这梯子顶端,到底藏着什么玩意儿!”
凌瑶取出一块星盟特制的疗伤丹服下,银白战甲上的汗水顺着铠甲缝隙滴落,她望着上方,眼神坚定:“星盟的人,从不半途而废。”
苏沐站在第五千零一阶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四人,轻轻点头:“既已过半,何不再进一步?”
休息片刻后,五人再次动身。五千阶以上的威压骤然翻倍,仿佛有一座山岳压在头顶,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心神。而且从这里开始,怪物与心魔的侵扰变得更加频繁——有时是从深渊中突然喷出的毒雾,能腐蚀神魂;有时是化作最亲近之人的模样,在耳边诉说放弃的“好处”;甚至有几次,阶梯本身会突然化作泥潭,稍不留意便会滑落。
六千阶,刀三的半截长刀不慎坠入深渊。他愣了愣,随即干脆扔掉了刀柄,赤手空拳地向上攀登。“没了刀,老子还有拳头!”他的手指被台阶磨得血肉模糊,却像是毫无知觉,依旧一步一步向上挪。
七千阶,凌瑶的银白战甲出现了裂痕。她体内的灵力早已耗尽,全凭一股意志力支撑,好几次都差点被心魔迷惑,朝着深渊迈去,全靠最后关头咬破舌尖,用疼痛唤醒神智。
八千阶,战狂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像是在梦游一般,凭着本能向上走,嘴里反复念叨着“不能输”“要变强”。战天圣铠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几乎要彻底崩碎,却在他那股不屈战意的支撑下,始终维持着最后一丝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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