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门后的光芒散去,呈现在云澈六人面前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地。
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永恒的昏暗;没有山川河流,只有望不到边际的破碎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腐朽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淬毒的沙砾。这里,就是混沌之影口中的“混沌世界”。
他们刚站稳脚跟,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凄厉的惨叫。
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身披黑色甲胄的修行者,正挥舞着染血的长刀,屠杀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凡人。那些凡人手无寸铁,只能跪地求饶,却被无情地斩下头颅。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被一名黑甲修行者拎起,随手扔到空中,再用长刀精准地劈成两半。
“住手!”战狂目眦欲裂,就要冲上去,却被云澈一把拉住。
“等等!”云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在这片破碎的大地上,类似的场景比比皆是。
西边,一群长着翅膀的特殊生命,正用利爪撕扯着几名玄帝境修行者的身躯。那些修行者明明有着不弱的修为,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量,只能绝望地哀嚎。
东边,几个来自其他世界的外来势力修士,因为争夺一块散发着微弱灵气的石头,正互相残杀,法术光芒交织处,是同伴的尸体和狰狞的面孔。
北边,一个由凡人组成的村落,正被一群半玄帝境的恶修血洗。男人们拿起农具反抗,却被轻易地撕碎;女人们被肆意凌辱,惨叫声此起彼伏;孩子们躲在柴房里瑟瑟发抖,最终还是被恶修们像抓小鸡一样揪出来,活活摔死在石墙上。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管?”灵溪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看到一个和自己曾经救助过的小女孩长得很像的孩子,被一根长矛从背后贯穿,小小的身体还在徒劳地挣扎。
苏沐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看到一个擅长隐匿刺杀的修士,因为拒绝加入某个大势力,被人用秘法搜出藏身之处,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家人一个个虐杀。那修士眼中的绝望与疯狂,像针一样刺进苏沐的心里。
紫电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看到一群掌控雷电之力的特殊生命,因为力量弱小,被更强的雷电族群视为“杂质”,用铁链锁起来,扔到雷火炼狱里,眼睁睁看着同伴被雷电烧成焦炭,发出如同鬼魅般的哭嚎。
银澈的玄黄甲泛起冰冷的光泽,他看到一个以守护为道的宗门,被一群界主境强者围攻。宗门的护山大阵在强者的轰击下寸寸破碎,弟子们前仆后继地冲上去,却如同飞蛾扑火。宗主是一位白发老者,他燃烧了毕生修为,试图为弟子们争取逃生时间,最终却被一名界主境强者一拳轰碎了头颅,临死前还望着逃向远方的几名弟子,眼中满是不甘。
云澈的目光落在最中央的一片废墟上。那里,曾经似乎是一个繁华的修行者聚集之地,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他曾经在玄黄大陆认识的一位前辈,此刻正被几名宇宙主境的修士踩在脚下,四肢被生生打断,丹田被废,却还在嘶哑地怒骂着,最终被一名修士一脚踹碎了脑袋。
“不……”云澈的声音干涩,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沉重,体内的灵力像是被冻结了一样,无法运转分毫。破妄剑插在地上,连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战狂尝试运转狂神变,却只感到一阵钻心的虚弱,别说百倍力量,就连寻常的力气都快消失了。“怎么回事?我的力量……”
苏沐发现自己的感知变得迟钝,周围的气流波动完全无法捕捉,袖中的短匕像是生了根,根本拔不出来。
紫电体内的雷电之力彻底沉寂,左臂的伤口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灵溪的草木之力消失得无影无踪,青帝魂佩残留的绿光彻底熄灭,她感到生命力在快速流失,眼前阵阵发黑。
银澈的玄黄甲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如同凡铁,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大地的联系被彻底切断,那返璞归真的厚重感荡然无存。
他们,竟然变得和那些被屠杀、被欺凌的弱小群体一样,失去了所有力量!
就在这时,一群穿着暗红色长袍的修士,出现在他们面前。为首的是一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他的修为赫然是——混沌天神境!
“又来几个不知死活的闯入者。”中年男子舔了舔嘴唇,目光在云澈六人身上扫过,像是在打量待宰的羔羊,“看你们这模样,似乎是从玄黄大陆来的?正好,最近‘血祭大阵’还缺些祭品。”
他身后的修士们发出一阵狞笑,缓缓围了上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如此残暴?”云澈咬着牙,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残暴?”中年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在这混沌世界,弱就是原罪!弱者,就活该被强者奴役、屠杀!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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