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着幽蓝终末之炎的星辰碎片,裹挟着湮灭气息,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砸落。它所过之处,连那些流淌的法则碎片都为之避让,仿佛惧怕被其引动自身的终结。
“散开!”
云澈低喝,三人身形瞬间向不同方向闪避。
轰!
星辰碎片砸在他们方才立足之处,那由无数残骸堆积的“地面”猛地向内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洞,边缘处幽蓝火焰熊熊燃烧,持续灼烧、湮灭着接触到的的一切,连空间都呈现出一种破碎琉璃般的质感,久久无法复原。
一击不中,那星辰碎片仿佛失去了动力,其上终末之炎缓缓收敛,重新融入四周缓慢流淌的残骸河流中,随波逐流,仿佛刚才那致命一击只是无心之举。
三人重新汇合,脸色都更加凝重。这归墟之径的危险,不仅在于环境的侵蚀,更在于这些看似随机的、却足以致命的“漂流物”。
“不能久留,必须尽快找到出路,或者……木灵前辈所说的‘希望’。”云澈沉声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无尽的通道。源初之力在体内加速流转,抵抗归墟之气侵蚀的同时,也在尝试感知这片奇异空间的法则脉络。
银澈默默点头,寂灭长刀横在身前,灰白的眸子比平时更加深邃,仔细感应着周围。在这里,他的感知似乎比云澈和灵溪更敏锐一些,那些破碎法则中蕴含的“终结”意蕴,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虽不清晰,却为他指引着方向。
“跟我来。”银澈忽然开口,率先朝着通道左侧的一个方向前行。那里的归墟气息似乎更为浓郁,残骸河流的流速也稍快一些,但在银澈的感知中,那种“终结”的意蕴却相对“纯净”,或许意味着那里是这条破碎通道的主要流向。
云澈和灵溪对视一眼,选择相信银澈的直觉,紧随其后。
三人小心翼翼地在破碎的法则与残骸间穿行,时而腾挪,时而低伏,躲避着那些突然变得活跃或偏离轨迹的危险物体。有时是骤然爆开的法则乱流,有时是无声滑过的、蕴含着恐怖切割之力的空间裂痕,还有一次,甚至是一具庞大如山岳的古兽尸骸突然张口,喷吐出腐蚀神魂的灰色吐息,那古兽尸骸眼中早已无神,只剩下本能的毁灭欲望。
在这条归墟之径中,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不知前行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又或许已是数日,前方的景象忽然发生了变化。
通道似乎变得宽阔了一些,两侧及顶部流动的残骸中,开始出现更多巨大而完整的器物碎片,有断裂的青铜战矛,有破碎的星辰楼船甲板,有只剩下半边的神鼎,甚至还有保存相对完好的宫殿一角,其上雕刻的古老符文依旧流转着微弱的光华,诉说着往昔的不凡。
这些器物无一例外,都散发着古老苍茫的气息,以及一种深沉的悲凉与不甘。
“这些……似乎是上古之战中,被卷入此地或被放逐的神兵利器、战争载具的残骸。”灵溪轻声道,她能感受到这些残骸中蕴含的微弱灵性,以及那万古不散的执念。
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厮杀声、咆哮声、法则碰撞的轰鸣声,如同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响彻在神魂深处,传入三人耳中。
“什么声音?”灵溪警惕地停下脚步。
云澈和银澈也凝神细听。那声音断断续续,并不清晰,却带着一种穿透万古的惨烈与决绝。
“是残响。”银澈开口道,灰白的眸子看向前方一块尤其巨大的、如同山岳般的暗金色盾牌碎片,“归墟之径吞噬一切,连声音和记忆都无法完全湮灭,某些强烈的执念与印记,会在此地形成永恒的残响。”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当三人靠近那块盾牌碎片时,周围的景象骤然扭曲、变幻!
不再是破碎的通道,他们仿佛瞬间置身于一片浩瀚的星空战场之上!
四周是无数闪耀又寂灭的星辰,庞大的神魔身影在星空间碰撞,神通的光芒撕裂虚空,鲜血如同瀑布般洒落,染红星骸。怒吼声、悲鸣声、兵刃交击声震耳欲聋。
他们的正前方,一名身高万丈、身披璀璨神甲、手持黄金战戟的巨人,正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与一团不断扭曲、膨胀的、没有固定形态的黑暗阴影激战。那黑暗阴影散发出与归墟之径同源,却更加纯粹、更加恐怖的侵蚀气息,它所过之处,星辰黯淡,法则崩坏,连那神甲巨人的黄金战戟光芒都在被快速污染、侵蚀。
“域外之敌!”云澈瞳孔一缩,瞬间明悟。这残响所记录的,正是上古那场封印之战的一角!
画面中,神甲巨人勇猛无匹,战戟每一次挥动都引动宇宙法则,将那黑暗阴影一次次劈散。但那阴影仿佛不死不灭,散而复聚,并且每一次重组,其侵蚀之力都似乎更强一分。巨人身上的神甲开始出现裂纹,金光黯淡。
最终,在一次剧烈的碰撞中,巨人手中的黄金战戟被阴影彻底污染、腐蚀,断成数截。阴影化作无数触手,瞬间缠绕住巨人,疯狂的侵蚀之力涌入其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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