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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仙侠 > 撞邪后祖师爷跪了 > 第25章 西行初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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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守陵寨,林生一头扎进了莽莽苍苍的十万大山。

与苗疆腹地那湿热窒息、危机四伏的丛林不同,西行的山路更多是崎岖与荒凉。山势逐渐拔高,空气变得干冷稀薄,巨大的乔木被低矮的灌木和耐寒的针叶林取代,裸露的岩石在稀薄的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风声也变得不同,不再是丛林里那种带着湿气的、仿佛窃窃私语的呜咽,而是变得高亢、锐利,如同无形的刀锋刮过山脊,卷起砂石,发出呜呜的尖啸。

林生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物,将阿幼朵给的香包塞进怀里更深的地方,那淡淡的草药气息能让他昏沉的头脑稍微清醒一些。他按照守陵寨老人指引的大致方向,沿着野兽踩踏出的模糊小径,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包袱依旧轻飘飘,里面的东西却重若千钧。那本《茅山治邪秘本》他偶尔会拿出来翻看,里面基础的符箓阵法他依旧看不懂,但祖师爷林九霄那字字泣血的警告,他早已烂熟于心。断掉的墨斗再无反应,八卦铜钱也沉寂着,唯有那枚幽蓝骨戒,在特定的时辰(通常是子时和午时),会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仿佛与遥远星辰共鸣的冰凉感。

最让他心神不宁的,是怀中断剑“斩孽”和手腕上的焦痕。

“斩孽”自那日挥出惊世一剑后,便彻底沉寂,无论他如何尝试,甚至再次逼出那微末的道魂去沟通,都如同泥牛入海,再无回应。它就像一截真正的、锈蚀严重的凡铁,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只有那“斩孽”二字,偶尔在他心神不宁时,会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流光,提醒着它曾经的不凡。

而手腕上的焦痕,则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它不再时常刺痛,颜色却似乎更深沉了,边缘处甚至隐隐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活物呼吸般的搏动感。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他独自露宿荒山,仰望那片因为空气稀薄而显得格外清晰、格外冰冷的星空时,那焦痕会传来一种奇异的“牵引感”,仿佛在遥远的星空深处,有什么东西与它遥相呼应,带着一种冰冷的饥饿与……等待。

这感觉让他毛骨悚然。僧人和老蛊婆都说要“明心见性”,淡化自身存在,可这印记却像黑夜里的灯塔,不断昭示着他的“存在”,如何淡化?

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将全部精力用在赶路和生存上。他学着辨认山里能吃的野果和根茎,寻找安全的避风处过夜,警惕着可能出现的野兽——这里的野兽似乎也带着山石的冷硬气息,眼神更加警惕和凶悍。

几天后,他彻底迷失了方向。十万大山层峦叠嶂,地形复杂,守陵寨老人粗略的指引早已不够用。他只能凭着感觉,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不断向西。

干粮很快耗尽,水囊也见了底。饥饿和干渴开始折磨着他,身体本就未曾完全恢复,此刻更是虚弱。有一次,他在攀爬一处陡坡时,脚下打滑,险些坠入深谷,幸亏抓住了一根顽强的岩松,才捡回一条命,但手心却被粗糙的树皮划得鲜血淋漓。

绝望的情绪,如同山间的寒雾,开始悄然弥漫。

难道没死在“道噬”手里,没死在落花洞中,却要无声无息地饿死、渴死在这荒山野岭?

就在他靠在一块背风的岩石下,意识因为饥饿而有些模糊时,一阵隐约的、不同于风声的动静,传入了他几乎麻木的耳朵。

是……铃铛声?

清脆,悠远,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穿透了呼啸的山风。

商队?还是……人烟?

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着爬起身,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踉跄走去。

翻过一道山梁,眼前的景象让他精神一振!

下方是一条蜿蜒在群山之间的、相对平坦的河谷。河谷中,一条浑浊的河流奔腾而过。而在河边,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正在缓慢前行!

那是一只由数十匹矮脚马和牦牛组成的驮队,牲畜身上驮着沉重的包裹,覆盖着防雨的毛毡。队伍中的人们穿着厚实而色彩斑斓的衣袍,男女都戴着各种银饰和绿松石、玛瑙串成的项链,皮肤是常年经受高原日照的古铜色,脸颊上带着特有的高原红。他们口中哼唱着听不懂的、调子悠长而苍凉的歌谣,驱赶着牲畜。

是往来的商队!看服饰,似乎是……吐蕃人?

而那清脆的铃铛声,正是来自领头牦牛脖子上悬挂的巨大铜铃!

林生心中涌起一股绝处逢生的狂喜!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了山坡,朝着那支商队奔去。

他的突然出现,引起了商队的警觉。几个身材魁梧、腰间佩着弯刀的护卫立刻上前,拦住了他,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这个衣衫褴褛、面色苍白、明显是汉人打扮的不速之客。

林生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他用尽力气,挤出几个勉强能沟通的词语:“水……食物……帮帮……”

他指了指自己干裂的嘴唇和空瘪的水囊。

护卫们互相看了一眼,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将目光投向队伍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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