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学睿家里是医疗巨头，人脉广，资源厚。
他一开始信心满满，觉得凭借孙家的名头和优厚条件，挖几个脑科学、神经医学领域的专家过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他联系了好几位国内顶尖的神经科学教授和临床专家，对方一听是孙家公子牵头的项目，起初都很客气。
但一听项目详情，是搞什么“游戏头盔”、“意识沉浸”，目的是为了娱乐和下一代人机交互？
这些一辈子沉浸在医学研究、致力于救死扶伤的专家学者们，兴趣顿时就没了大半，甚至有些还流露出“不务正业”、“浪费才华”的看法。
任凭孙学睿把项目前景描绘得天花乱坠，把薪资待遇开到天价，对方大多婉言谢绝，表示更愿意留在医院或研究所，继续攻克阿尔茨海默症、帕金森病之类的医学难题。
这让孙学睿很是郁闷，也让大家意识到，跨学科挖人，尤其是从非常严肃的基础医学领域挖人到偏应用和娱乐化的高科技公司，并非易事。
这些科学家有自己的学术追求和价值观。
目前，“神脑生物”团队只有孙学睿从自家研究院挖来的几个刚毕业的博士和硕士生，算是光杆司令带着几个新兵蛋子，距离能支撑起脑机接口研发的要求还差得远。
林飞得知后，也是无奈地笑了笑，安慰孙学睿：“没事，老孙，这事急不得。真正的顶尖人才，靠的不是简单砸钱，得靠项目本身的吸引力和共同的愿景。慢慢来，先把架子搭起来。”
他让施柔立刻牵头，在神脑集团内部快速组建了一个专业的人力资源部，撒开网，动用猎头、学术会议、专业期刊等多种渠道。
全球范围内寻找和吸引对脑机接口交叉学科感兴趣的生物医学工程、神经科学、材料学等方面的人才。
压力，就这样层层传递，最终很大一部分落在了施柔那看似柔弱的肩膀上。
我们的施大秘书……哦不，现在已经是施总、施经理了，简直忙成了陀螺！
她不仅要继续总管凌飞资本的日常运营和投资决策，还要统筹神脑集团初建期千头万绪的行政、人事、财务、采购、外联等所有大小事务！
从跟王聪那边对接大楼过户手续，到审批实验室买一包特种螺丝钉的采购单，几乎都要过她的眼！
她每天的日程表密集得让人看一眼就头晕，电话、邮件、会议不断，经常忙得连喝水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中午，神脑集团临时食堂。
林飞端着餐盘，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正一边快速吃饭一边还在用平板电脑看邮件的施柔。
他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施柔抬起头，看到是林飞，连忙放下平板，下意识想站起来。
“坐着吃。”林飞摆摆手，拿起筷子，“感觉怎么样？看你最近黑眼圈都重了。累吗？”
施柔拿起汤勺抿了一口已经有些凉了的汤，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职业化的微笑，语气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忙碌才是生活的常态吧。为了生活，累不累的……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林飞能清晰地看到她眼里的血丝和眉宇间那抹深深的倦色。
她甚至无意识地用指尖按了按太阳穴。
林飞扒拉了两口饭，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他放下筷子，语气认真地说：“等集团这边大体架构稳定下来，各部门负责人能接手日常运作后，你必须休个假，好好放松一下。带薪的，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虽然急需人手，但也不想当个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该拼命的时候拼命，该放松的时候就得放松。弦绷得太紧，容易断。”
施柔闻言，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欣喜或感动，反而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仿佛这一切付出都是她份内之事，不值得额外关照。
“林总，您能提拔我、信任我，给我这么重要的位置，我已经非常感激了。这些都是我的本职工作。一个公司的经理要是都动不动休假，那像什么话？底下的员工们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蛐蛐我呢。”
她甚至努力眨眨眼，试图开个玩笑，但那笑容显得格外勉强。
“那照你这意思，”林飞挑了挑眉，故意曲解她的话，“我是不是该给全公司所有人都放个长假？让大家都在背后议论我这个老板比较好？”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林总！”施柔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差点碰倒旁边的水杯。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扒饭，小声嘀咕，“我可没这么说……您别给我挖坑……”
林飞看着她那副“怂了”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好笑，知道她那点小心思——既想为员工谋点福利，又怕自己开口显得太过越界。
三下五除二把自己餐盘里的饭菜扫光，林飞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身体往后靠了靠，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突然开口问道：“今天几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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