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够了。
又过了三年，向三五十三岁。
这一年冬天特别冷，村里几个老人熬不过去，相继去世了。向三也感染了风寒，病倒在床上。
秀儿寸步不离地照顾他，向平和女儿也都回来了。
“爹，您一定要挺住。”向平握着父亲的手，眼眶泛红。
“傻孩子。”向三虚弱地笑着，“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爹这一生活得值了，没什么遗憾。”
“爹，您还有很多话没教我呢。”向平哽咽道。
“该教的都教了。”向三认真地看着儿子，“记住，做人要正直，但也要懂得变通;要坚持原则，但也要理解别人;要有理想，但也要脚踏实地。这些道理，爹这一辈子都在用，也希望你能用好。”
“还有，当了村长之后，要记住，权力不是用来为自己谋利的，而是用来为大家服务的。遇到难题不要急，多想想各方的立场，总能找到平衡的办法。”
向平一边听一边流泪，用力点头。
向三又看向女儿:“囡囡，你嫁得远，不常回来，爹也理解。但要记得常回来看看你娘，她一个人会孤单的。”
女儿哭着说:“爹，我会的...”
最后，向三看向秀儿，眼神温柔:“这一辈子，多亏了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秀儿泪如雨下，紧紧握住他的手:“你说什么傻话...你要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起看孙子长大...”
向三笑着摇摇头:“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
说完这句话，他感到一阵深深的困意袭来。
他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缓。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那一刻，向三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一生，他活得很累，但活得很踏实;他没有什么大成就，但做到了问心无愧。
这就是最好的一生。
在这个念头中，向三的生命走到了终点。
但就在他以为一切都要结束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光。
光芒散去，向无咎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空旷的空间里，身体恢复了年轻时的状态。
轮回之主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
“欢迎回来，向无咎。”
向无咎愣了片刻，所有的记忆完全复苏。他记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记起了多元宇宙的冒险，也记起了这是一场考验。
“我...通过了?”向无咎问道。
“不只是通过，而且完成得极好。”轮回之主点头，“在三十三年的凡人生涯中，你始终保持着平衡的智慧，没有因为贫困而放弃原则，没有因为苦难而失去善良，没有因为权力而迷失自我。这证明你的平衡之道不只是理论，而是真正融入了你的生命。”
向无咎沉默了片刻，回想着那三十三年的人生，突然说:“我有个问题。”
“说。”
“那些人...秀儿、向平、村里的乡亲们...他们是真实的吗?还是只是这场考验的虚构?”
轮回之主微笑:“他们当然是真实的。”
“什么?”向无咎震惊了。
“你以为我会创造假的人来陪你演戏吗?”轮回之主摇头，“那样的考验有什么意义?我把你送入的是一个真实的轮回，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真实的人生。”
“那秀儿...他们...”向无咎的声音颤抖了。
“他们继续活着。”轮回之主说，“你作为向三的死亡对他们来说是真实的，他们会哀悼，会思念，会继续生活。你对他们的影响是真实的，你留下的遗产——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也是真实的。”
向无咎的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
那三十三年不是虚假的演练，而是真实的人生。他真的娶妻生子，真的帮助了那些人，真的当了村长，真的影响了那个村子。
而现在，他离开了那个世界，那些人却要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我能...回去看看他们吗?”向无咎问。
“不能。”轮回之主摇头，“至少现在不能。你已经作为向三死去，如果再出现，会打破那个世界的平衡。而且，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你不好奇吗?”轮回之主说，“为什么我要给你这场考验?为什么要让你经历一个完整的凡人生涯?”
向无咎皱眉:“因为要检验我是否真的理解平衡之道?”
“这只是表面原因。”轮回之主摇头，“真正的原因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需要我的帮助?”向无咎惊讶了，“你是轮回之主，掌控着轮回的力量，还需要我帮忙?”
“正是因为我是轮回之主，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轮回之主叹了口气，“向无咎，你知道轮回是什么吗?”
“生死循环?”
“太肤浅了。”轮回之主摇头，“轮回的本质是给予生命第二次机会，是让存在在不同的生命体验中学习和成长。但现在，轮回系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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