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司掌祭祀生主,眼神里带着一丝悲悯:“司掌祭祀生主,你执着的不是规矩,是‘种姓高低’的执念。”
司掌祭祀生主急得躬身,贝叶几乎要被捏碎:“可他们跨种姓通婚,会玷污血脉!若人人都学他们,婆罗门不再掌祭祀,刹帝利不再护族群,三界岂不乱了?”
湿婆冷哼一声,第三只眼闪过红光,殿内温度骤然升高:“血脉纯净?若纯净的血脉只能饿肚子,那不如不要。”
他抬手,指尖凝出一缕火焰,火焰中映出人类聚居地的景象。
婆罗教婆罗摩辨草木,阿摩帮首摩补草垫,幼崽们围着石灶笑闹。
“你没看到人类的幼崽吗?他们既会辨草木,又会搭棚屋,比单一姓的人类更能活下去——这才是血脉该有的样子,不是困在‘高低’里腐烂。”
梵天沉默了片刻,经卷上的符文光芒暗了暗,终于开口:“罢了,既然两位世尊都这么说,便再给人类一次机会。”
他话锋一转,看向司掌祭祀生主:“但也不能全无考验——你去引一场‘业火’,烧向人类聚居地周围的杂草。”
司掌祭祀生主眼神一亮,梵天却继续说:“若他们能靠自己的力量护住家园,便证明他们的‘平等协作’可行;若护不住,便说明他们还需遵循种姓规矩。”
司掌祭祀生主连忙应着,刚要转身,又被湿婆叫住:“记住,只烧杂草,不许伤人类。若你敢趁机害他们,我饶不了你。”
湿婆的话带着威慑,殿内的蛇饰都绷直了身子,司掌祭祀生主心头一凛,连忙躬身应下,握着贝叶快步退出殿外,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他虽不能直接伤人类,却能让业火烧得更旺些,让他们知难而退。
梵天看着他的背影,指尖轻轻敲击经卷:“执念难消啊。湿婆,你说人类能守住家园吗?”
湿婆闭上第三只眼,颈间的蛇饰恢复了温顺:“若他们真懂了‘平等协作’,便能守住。若守不住,那便是他们的命。”
他顿了顿,补充道:“弥生……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夕阳西下时,人类聚居地的准备差不多了。
储存棚里堆满了根茎和果实,周围的木矛插得整整齐齐,草药晒了好几筐,软鞋也缝好了五双。
婆罗正和婆罗提整理祭祀用的物品,把蕨菜摆成整齐的小堆,木勺放在一旁备用。
阿摩在石灶旁煮着晚上的粥,陶罐里的粥咕嘟作响,香气飘满了整个聚居地。
刹摩带着刹罗检查最后一遍陷阱,把松动的木刺重新固定好,又在陷阱旁撒了些新鲜的果实碎。
吠罗则抱着幼崽们,坐在草垫上教他们认周围的木矛:“看到这些木矛,就知道这里是家,不能走远了,不然会遇到危险。”
婆罗摩坐在最边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学着父亲的样子,在地上画木矛的符号,还会指着符号对弟弟妹妹说:“危险,要躲开。”
弥生导师站起身,禅杖顶端的银杏叶化石轻轻晃动,淡青色的琉璃光悄悄漫向远方,触碰到业火的气息后,又快速收了回来。
他走到石灶旁,看着忙碌的人类,轻声说:“今晚可能会有火来,大家夜里警醒些,看到火光就往石灶这边来,别慌。”
婆罗愣了愣,手里的木勺停在半空:“弥生导师,是野兽引来的火吗?我们要不要再加固木矛?”
弥生摇头,指尖的琉璃光在石灶旁的陶罐上转了一圈:“不是野兽的火,是‘业火’,烧杂草的,不会轻易伤到人,但也要小心。”
他顿了顿,说出准备方案:“等下我会在聚居地周围布一道光,能挡会儿火,你们趁这段时间,把石灶旁的泥土浇湿,再把草药和粮食搬到石灶附近,免得被火星烧到。”
人类虽不懂“业火”是什么,却也知道弥生导师不会骗他们。
婆罗立刻放下木勺,对婆罗提说:“婆罗提友,我们去搬祭祀用品,把它们放在石灶边,别被火碰到。”
婆罗提点头,跟着婆罗往储存棚走。
刹摩则对刹罗、刹帝延说:“我们去打水,把石灶周围的泥土浇透,越多越好。”
刹罗和刹帝延应着,拿起陶罐往溪边跑。
阿摩和首摩一起,把晒好的草药收进筐里,搬到石灶旁的草垫上,阿婆罗也过来帮忙,抱着一小捆草药,慢慢往草垫那边挪。
吠罗则把幼崽们集中到石灶旁的草棚里,给每个孩子手里塞了一块软布:“要是看到火光,就捂住眼睛,别害怕,阿娘和阿爷会保护你们的。”
夜幕降临,星星挂在天上,周围静得只剩下虫鸣和风吹过草叶的声音。
弥生导师站在聚居地边缘,禅杖轻轻点了点地面,淡青色的琉璃光从杖尖漫出,在聚居地周围形成一道淡淡的屏障,像一层薄纱,罩住整个聚居地。
他抬头看向天宫的方向,轻声说:“司掌祭祀生主,你的执念,终究要由人类自己打破。”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噼啪”的声响,橙红色的火光渐渐亮了起来——业火来了。
火舌舔舐着杂草,越烧越旺,映红了半边天,热浪顺着风飘过来,让聚居地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分。
司掌祭祀生主站在远处的山坡上,手里握着引火的木杖,看着火光中的聚居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人类,好好尝尝违背规矩的滋味吧,看你们还能不能守住所谓的‘平等’。”
聚居地内,人类紧紧围着石灶,刹摩握着木矛站在最前面,警惕地盯着火光的方向,婆罗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祭祀用的木勺,却没有了往日的庄重,只剩下紧张。
阿摩把孩子们护在怀里,阿婆罗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小声问:“阿娘,火会烧到我们吗?”
阿摩摸了摸女儿的头,目光看向弥生导师的方向,语气坚定:“不会的,弥生导师会保护我们,我们也会一起守住家的。”
弥生导师看着越来越近的业火,禅杖上的琉璃光又亮了几分,屏障变得更厚了些。
他知道,这场业火,不仅是对人类的考验,也是对他“平等之理”的考验。
只有人类真正团结起来,才能守住家园,才能让种姓的执念,在生存的力量面前,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