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后的达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却没躲开那道光，光落在他攥着树叶的手上，叶片上的怨丝瞬间就化了，连指尖被烫红的痕迹，都淡了些。
他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往灵果圃里望了一眼。
弥生正对着他的方向轻轻点头，萨蒂和阿宁还在忙着净化灵苗，灵果圃里的笑声，顺着风飘到他耳边，是他从没听过的轻松。
达刹没再停留，悄悄转身往宫殿的方向走，脚步比来时轻了些，攥着树叶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萨蒂看着娑罗树的方向，隐约猜到是父亲刚才在那里，心里暖烘烘的：
“弥生世尊，刚才的光……是您故意引过去的吧？”
弥生笑着点头，收起青铜钵，从袈裟里掏出三粒菩提子，递给萨蒂、阿宁，还有旁边帮忙的首芽：
“这是用琉璃佛光养过的菩提子，埋在灵果圃的三个角，能守住灵脉的暖意，就算再有怨丝钻进来，也能先挡一挡。”
他顿了顿，目光往恒河下游望了望，
“不过，我们也不能只守着草木园。
梵天虽然暂时没动静，但他磨的新怨丝，说不定会往下游的灵脉送，我得去那边看看，顺便感应一下毗湿奴世尊的动静，他应该也察觉到梵天的执念快绷不住了。”
阿宁赶紧举起灵果：
“弥生世尊，我跟你一起去！我的灵果能感应怨丝，还能帮你挡一挡！”
“不用。”
弥生摸了摸阿宁的头，菩提念珠转了一圈，
“护生盟的灵果圃需要你守着，萨蒂也要帮达刹净化宫殿的灵脉，你们在这里，就是在帮三界护生。
我一个人去就行，要是遇到危险，会传信给大天，他的业火，比我的琉璃光更能镇住怨丝。”
萨蒂攥紧手里的业火叶，又摸了摸腕上的伐苏基蛇鳞：
“弥生世尊，你路上小心！
要是感应到梵天的怨丝有动静，一定要告诉我们，我和大天都会帮你！”
弥生点点头，转身往恒河下游的方向走。赭红的僧袍在灵苗间飘着，青铜钵底的琉璃光偶尔落在灵苗上，留下细碎的光痕，像在给灵脉留下护持的印记。
萨蒂和阿宁站在灵果圃边，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娑罗树后，手里的菩提子还带着暖意，灵苗的新叶在风里轻轻晃动，像是在跟弥生道别。
“弥生世尊说得对，我们守好这里，就是帮三界护生。”
阿宁握紧手里的菩提子，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种子埋进灵果圃的角落，
“等种子发芽了，灵脉就更稳了，梵天的怨丝再也缠不上来！”
萨蒂也蹲下来，帮阿宁扶着灵苗，业火叶的光落在种子上，暖得像春天的阳光：
“等净化完宫殿的灵脉，我就来帮你浇水，让菩提子和灵果一起长。
父亲要是看到这些苗长得这么好，肯定会更明白，没有种姓的墙，灵脉才能好好的。”
恒河的风顺着灵脉吹过来，带着弥生琉璃佛光的暖意，带着凯拉萨山业火的光，也带着草木园灵苗生长的声音。
萨蒂看着灵果圃里生机勃勃的景象，心里突然很踏实。
弥生在下游护着灵脉，大天在凯拉萨山等着消息，阿宁和护生盟的孩子守着草木园。
父亲也开始慢慢“看见”执念外的真相，就算梵天还在磨怨丝，就算未来还有阻碍，只要大家都守着护生的初心，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她抬手摸了摸腕上的蛇鳞，鳞光轻轻闪了闪，像是在回应凯拉萨山的暖意。
萨蒂知道，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帮父亲净化宫殿的灵脉，帮阿宁守好灵果圃，等着弥生从下游传来消息，等着大天说的“灵脉暖意能化执念”的那一天。
而这一切，都从眼前这株刚埋好的菩提子开始，从每一片舒展开的灵苗新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