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支流的晨雾还没散透,阿宁已扛着竹耙走进灵苗田。
脚下的泥土松软,带着灵泉浸润的湿意,踩上去簌簌作响。
田埂边的圣苗早已不是一年前的嫩株,都长成了半抱粗的小树,枝叶舒展如伞,叶片上的“护生”梵文在晨光里泛着淡金微光,风一吹,叶影婆娑,像是在低声呢喃。
阿宁放下竹耙,指尖抚过一棵圣树的树干。
这是他守在这里的第三个季节,从嫩苗破土到枝干挺拔,每一寸生长都刻在他眼里。
他弯腰拨开树下的杂草,动作轻柔得怕惊扰了藏在叶间的虫豸,“你们可得好好长,萨蒂姑娘和湿婆世尊都盼着你们护佑灵脉呢。”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串清脆的脚步声,小娑穿着淡粉祭司服,领着十几个挎着布包的孩子走来。
布包里装着护生经卷和晒干的灵果碎末,孩子们的小脸上满是认真,路过圣树时都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阿宁哥,早啊。”
小娑笑着挥手,发间的灵果发簪晃出细碎的光,
“今日带孩子们来念早课,顺便给灵苗撒点灵果末。”
阿宁直起身笑了笑,接过小娑递来的布包,
“正好,圣树刚落了些新叶,撒完灵果末,咱们一起把落叶埋进土里当肥。”
孩子们围着灵苗田站成一圈,小娑打开经卷,清亮的声音响起:
“护生无界,灵气永存,心向光明,浊意不侵……”
孩子们跟着念,稚嫩的声音参差不齐,却透着一股子执拗的虔诚。
有个扎着小揪的男孩念错了句,自己先红了脸,小娑没责怪,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别急,跟着姐姐再念一遍。”
阿宁蹲在田边撒灵果末,金黄的碎末落在新苗根部,很快融进泥土里。
他抬眼看向小娑,一年不见,那个跟在萨蒂身后的小丫头,已经能独当一面主持早课了,眉眼间藏着萨蒂的影子,温柔又坚定。
念完经卷,孩子们涌到圣树下捡落叶,小手里攥得满满当当,跑到阿宁身边递给他,
“阿宁哥,给你,圣树叶能养苗!”
阿宁接过落叶,堆在田埂上,“咱们一起把叶子埋了,让新苗长得更壮。”
孩子们欢呼着散开,用小铲子在新苗根部挖浅坑,小心翼翼把落叶放进去,再覆上薄土。
小娑也蹲下来帮忙,指尖刚碰到一片落叶,那叶子突然泛起淡粉光,顺着她的指尖飘向一株新苗。
新苗像喝了灵泉似的,茎秆猛地拔高半寸,叶片上的萨蒂佛印瞬间亮了起来。
“哇!”孩子们惊呼着围过来,指着新苗上的佛印,“小娑姐姐,你看!佛印亮了!”
阿宁也愣住了,刚要伸手去碰,头顶的圣树突然簌簌作响,无数片带着淡粉纹的叶子飘落下来,像下了一场淡粉的雨,纷纷落在灵苗田里。
叶子触到新苗的瞬间,所有新苗都开始疯长,茎秆粗壮,叶片舒展。
每一片叶子上都浮现出清晰的萨蒂佛印,淡粉的光交织在一起,把整个灵苗田都罩得暖融融的。
“是萨蒂姐姐!”小娑眼睛一红,抬手接住一片落叶,叶面上的佛印轻轻发烫,“她在护着这些新苗,护着我们……”
阿宁看着亮满田的佛印,喉咙发紧。他想起萨蒂当年教他们种灵苗的样子,想起她笑着说“叶子落了也能滋养新生命”,如今真的应验了。
圣树的叶落下来,不仅养壮了新苗,还让萨蒂的佛印遍布田间,像是她从未离开。
孩子们欢呼着在灵苗田边转圈,有的甚至趴在地上,把耳朵贴在新苗根部,
“我好像听到萨蒂姐姐说话了!”
“我也听到了!她说要好好护苗!”
小娑笑着抹掉眼泪,拿起经卷再念起短咒,孩子们跟着一起念,声音里满是喜悦。
灵苗田的佛印亮得更盛,淡粉的光顺着灵脉流向远方,与不远处的娑罗树遥相呼应。
可这份喜悦没持续多久,阿宁突然皱起眉头。
他感觉到脚下的灵脉微微震动,不是之前的温润律动,而是带着一丝阴寒的颤栗。
远处的娑罗树也不对劲,原本泛着淡粉光的枝叶,不知何时暗了几分,叶片边缘甚至开始发灰。
“怎么回事?”小娑也察觉到了,停下念咒,看向娑罗树的方向,“娑罗树的光怎么暗了?”
阿宁快步走到田边,朝着娑罗树跑去。
那棵娑罗树是灵苗田的灵气核心,也是萨蒂当年亲手栽种的,此刻树干上竟缠绕着一缕缕极细的黑丝,黑丝像蛛网似的顺着树干往上爬,所过之处,淡粉光便快速消退,叶片发灰卷曲。
“不好!是浊意!”
阿宁心头一紧,伸手去扯黑丝,指尖刚碰到,就被一股阴寒的气息冻得一缩,黑丝不仅没断,反而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缠。
小娑带着孩子们也跑了过来,看到树干上的黑丝,脸色发白,
“这是……之前污染灵泉的浊意?它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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