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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能引导两名从不同方向攻来的玄冥教弟子,他们发出的血色刀芒与腐蚀毒雾,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度,最终不偏不倚地撞击在一起,爆开的混乱能量冲击,反而将旁边另外几名试图冲上来合围的敌人震得气血翻腾,踉跄后退。

整个过程中,霍天渊如同一个游离于战场规则之外的幽灵舞者,在刀光剑影、法术轰鸣、鬼哭狼嚎的死亡交响乐中,以一种近乎艺术的姿态穿梭。他没有惊天动地的磅礴气势,没有华丽炫目的法术对轰,只有那精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控制力,和那匪夷所思的、将敌人的力量化为己用(或者说引导敌人自相残杀)的诡异手段。

云梦宗弟子们在他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协助下,压力骤减,终于从最初的被动挨打中稳住阵脚,开始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他们看着霍天渊那在战场上飘忽不定、却总能于关键时刻扭转局面的身影,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由衷的敬佩。他们终于真切地体会到,这位同门“诡剑”之名的真正含义——他无需利刃,其本身对战场节奏的掌控、对能量规则的利用,便是最诡异、最防不胜防的“剑”!

战玲珑剑光如虹,清冷绝伦,她的每一剑都变得更加高效致命,总是能精准地斩向被霍天渊扰乱后暴露出的破绽,或是替霍天渊挡下某些无法完全避开的流矢攻击。两人之间虽无言语交流,却配合得默契无间。她清冷的眼眸余光,始终锁定着那道青袍身影,见他于万军丛中游刃有余,心中那份担忧渐渐化为一种与有荣焉的坚定。

玄冥教那边则是越打越心惊胆战,越打越憋屈无力。他们感觉自己的力量像是陷入了泥沼,或者被一种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总是落空,甚至莫名其妙地攻向自己人。那个始终没有正式出手、甚至连法器都未曾亮出的青袍小子,其带来的威胁与诡异感,远超过那些正与他们硬碰硬厮杀的云梦宗弟子。一种莫名的恐惧开始在他们中间蔓延。

“风紧!扯呼!”

眼见伤亡不断增加,己方士气受挫,再拖下去恐怕真要全军覆没于此,那名玄冥教头领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发出一声撤退的尖啸。剩余的黑衣修士如蒙大赦,纷纷施展出各种保命遁术,化作道道黑烟、幽光,狼狈不堪地向着来时的碎石缝隙与阴影中仓皇逃窜,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具冰冷的尸体、破损的法器碎片,以及一片灵气紊乱、遍布疮痍的战场。

云梦宗弟子们没有贸然追击,确认敌人确实退走后,不少人直接脱力般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上犹自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战场上短暂地陷入了死寂,只有那永不停止的、来自破碎星辰的冰冷微光,依旧无声地洒落。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不约而同地、静静地聚焦到了那个已然收势,平静地站立在原地,面色如常,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演练的青袍年轻人身上。

兵不血刃,或者说,是借敌之刃,殒敌之命,退敌之兵。

“诡剑”霍天渊。

此战之后,这个名号,在这支云梦宗队伍中,不再仅仅是一个带着好奇与传闻的符号,而是伴随着实实在在的震撼、敬畏与信赖,深深地、不可磨灭地烙印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连那位一直神色肃穆的金丹长老,此刻看向霍天渊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叹与一种“宗门幸甚”的欣慰。此子之能,确已超出了常规范畴,当得起“乱世奇才”之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