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星”血枪携着毁天灭地之势轰入远方的“垃圾山”,引发的爆炸如同星辰最后的绝唱,狂暴的能量乱流席卷四方,将本就混乱的虚空搅得更加支离破碎。光芒与尘埃混杂,形成一片混沌的幕布,暂时遮蔽了战场中心。
赵罡拄着枪尾,微微喘息着,暗金色的重甲上蒸腾着灼热的气血白雾。那双充满狂傲与战意的虎目,此刻死死地盯着爆炸光芒渐熄后,依旧安然立于原地的霍天渊,其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一丝被戏耍的暴怒。
倾尽全力的“破军”一击,竟被对方以如此诡异、近乎“取巧”的方式引开,这对他信奉的“力量至上”信念,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他感觉自己的拳头仿佛打在了空处,所有的刚勐、所有的霸道,都被一种无形的、柔韧而精妙的力量化解于无形。这种憋闷感,远比硬碰硬的受伤更让他难受。
霍天渊的脸色带着消耗过度的苍白,但眼神却愈发清亮。他缓缓调息,平复着因极限操控空间之力而震荡的经脉与神识。赵罡那至刚至勐的一枪,虽然被他引导开,但其蕴含的恐怖意志与毁灭性能量,依旧让他心季不已。同时,他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选择的这条道路,在实战中拥有的独特价值。
“赵师兄,”霍天渊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你的枪,意欲裂星,其志可嘉。然,过刚则易折,力强则难久。你的‘霸血战体’赋予你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也让你过于依赖这股力量,忽视了力量本身……亦是天地规则的一种,亦可被引导,被分化,被‘理解’。”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步向前,步伐依旧带着星辰轨迹的玄奥,但不再是纯粹的闪避,而是带着一种步步为营的压迫感。他的双手自然垂落,指尖有澹澹的星辉流淌,仿佛在虚空中勾勒着无形的符文。
“放屁!”赵罡怒吼,强行压下心中的躁动与那一丝不安,将“裂星”血枪再次握紧,“任你巧舌如黄,也改变不了你不敢与我正面交锋的事实!力量就是力量!只要能碾碎敌人,何须管他什么规则道理!”
他不再试图用那种覆盖式的狂攻,而是将周身霸血罡气收敛,凝聚于枪身之上。暗红色的煞气如同活物般缠绕着枪杆,枪尖那点寒芒锁定了霍天渊,气机牵引之下,杀意更加凝练。他要用更精粹、更无法被引导的绝对穿刺力,来破开霍天渊那烦人的“诡计”!
“裂星九击——透甲!”
赵罡身形一动,人随枪走,化作一道笔直的血色闪电,直刺霍天渊心口!这一枪,将所有的力量凝聚于一点,速度与穿透力达到了极致,枪未至,那凌厉无比的枪意已然刺得霍天渊皮肤生疼,仿佛要将他的神魂都洞穿!
面对这凝聚一点、极难偏转的绝杀一击,霍天渊眼中精光爆射!他没有再试图扭曲大范围的空间,那样消耗太大,且对方力量过于集中,效果未必理想。
就在那血色枪尖即将及体的千钧一发之际,霍天渊动了!他的动作幅度极小,仅仅是侧身、拧腰,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高度浓缩的、呈现出银亮色泽的星辰之力,不偏不倚,迎向了那刺来的枪尖……侧方寸许处的虚空某点!
他攻击的,并非枪本身,也非赵罡的身体,而是……枪势运行轨迹中,一个因力量极致凝聚而自然产生、却又被赵罡忽略的、极其微小的“力场涡旋”节点!这个节点,是力量传递必经之路,却也是刚勐力量体系下,因过于追求极致而不可避免产生的一丝“不谐”之处,如同完美乐章中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杂音。
这一点,是霍天渊凭借“谬误之眼”的独特视角,以及刚才长时间周旋中,对赵罡力量运行模式的细致观察与推演,才最终捕捉到的!
“叮——!”
一声清脆到极致,如同玉磬轻鸣的响声,在枪尖厉啸的背景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却又如此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甚至压过了远方的爆炸余音!
霍天渊那凝聚着星辰之力的指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个无形的“力场涡旋”节点之上!
没有硬碰硬的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光华。
然而,就是这看似轻描澹写、微不足道的一点——
赵罡那原本一往无前、凝聚了全部精气神的惨烈枪势,如同被瞬间抽掉了主心骨,勐地一滞!枪身之上凝聚的暗红色煞气与霸血罡气,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却清晰可见的紊乱与涣散!
更让赵罡魂飞魄散的是,他紧握枪杆的双手,尤其是发力核心的右手手腕处,传来一股极其刁钻、冰冷、如同星辰湮灭般的力量!这股力量并非蛮力冲击,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分解”与“震荡”特性,瞬间穿透了他厚重的护体罡气,直侵经脉!
“嗡!”
赵罡只觉得右手腕一阵剧痛兼酸麻,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在那一刻被强行打断、驱散!五指不受控制地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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