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的嘶吼,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贾家三口的脸上。
贾东旭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只是……他只是不想背上一万两千块的债啊!
贾张氏则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易中海破口大骂:
“易中海你个老不死的!你疯了!
你凭什么不认我儿子?那协议可是白纸黑字签了的!
你想反悔?门儿都没有!”
在她看来,贾东旭已经是易中海的儿子了,
那易中海的债,就该易中海自己还,凭什么要贾家背?
现在易中海说不认就不认了,那他们贾家岂不是亏大了?
秦淮茹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完了,全完了。
易中海这是被彻底逼急了,要跟他们贾家鱼死网破了!
“都给我闭嘴!”
主席台上的李怀德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怒喝一声。
他今天晚上的脸,算是被这帮人给丢尽了!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还在撒泼的贾张氏,又转向了被铐住的易中海,
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易中海,你确定?
一万两千块,不是个小数目。”
“我确定!”易中海咬着牙,眼神里充满了决绝和疯狂,
“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这笔钱还上!”
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什么坐牢不坐牢了,他只想报复!
报复贾家这群忘恩负义的畜生!
他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把钱还上的,而他们,一分钱都别想得到!
张所长看了看易中海,又看了看林安和何雨水,最终点了点头:
“好,既然双方当事人都同意调解,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易中海,赔偿何雨柱、何雨水兄妹二人,共计一万两千元。”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易中海:
“不过,据我们了解,你名下的存款,
在之前赔偿林安同志之后,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一万两千块,你打算怎么还?”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易中海的身上。
是啊,他哪来那么多钱?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他指着自己家那两间屋子,声音沙哑地说道:
“我……我愿意用我的房子做抵押!
我这两间房,是我的私产,怎么也值个几百块钱!
剩下的钱,我用工资还!”
“我是八级钳工,一个月九十九块钱的工资!
只要我还在厂里上班,这笔钱我一定能还上!”
说完,他“噗通”一声,朝着李怀德的方向,
重重地跪了下去,砰砰砰地就磕起了响头。
“李厂长!求求您!求求您别开除我!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他一边磕头,一边涕泪横流地哭喊着。
“可我……我这身技术是真的!
我还能为厂里发光发热,我还能为国家做贡献啊!
求您看在我为厂里服务了几十年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只要您不开除我,我愿意当牛做马,一辈子给厂里干活!”
他这副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周围的邻居们看着,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想当初,易中海是何等的风光?
院里的一大爷,厂里的八级钳工,走到哪儿不是受人尊敬?
可现在,却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真是世事无常啊!
然而,人群中的刘海中和阎埠贵,看着这一幕心里却只有幸灾乐祸。
活该!让你算计我们!现在遭报应了吧!
贾家三口,更是看得心惊肉跳。
秦淮茹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她没想到,易中海为了保住工作,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易中海还在不停地磕头,额头很快就见了血。
他又转向何雨水和被公安架着的何雨柱,哭嚎道:
“雨水,傻柱!一大爷对不起你们!
一大爷不是人!你们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只要我能继续上班,我保证,每个月发了工资,
除了留下基本的生活费,剩下的钱,全都还给你们!
求求你们了!”
何雨柱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股滔天的恨意,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何雨水则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表情,不为所动。
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易中海咎由自取,不值得任何同情!
主席台上的李怀德,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易中海,眉头紧锁。
从他本心来说,他恨不得立刻就把易中海这个政敌的余孽,给一脚踹开,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他也清楚,易中海说得没错。
一个八级钳工,在如今这个年代,是何等宝贵的人才!
就这么开除了,确实是厂里,乃至国家的损失。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开除他,让他背着一万两千块的巨债,
每个月工资被强制扣除,在全厂职工面前抬不起头来,
还要像牛马一样干活,直到老死……
这似乎比直接开除他,更能解心头之恨,也更能彰显他李怀德的“宽宏大量”。
就在李怀德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李厂长,我觉得易师傅说的也有道理。”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竟然是林安!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安?他……他竟然替易中海说话?
他不是跟易中海有仇吗?
就连易中海自己,都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看着林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怀德也是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看着林安:
“哦?林安同志,你有什么看法?”
林安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道:
“李厂长,易师傅毕竟是咱们厂的技术骨干,国家培养一个八级钳工不容易。
就这么开除了,确实是厂里的损失,也是国家的损失。”
“而且,他要是被开除了,没有了收入来源,
那何雨水同志家的这一万两千块钱,可就真的成了坏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