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按着李成钢的指点,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她先去了钳工车间,找到车间主任,抹着眼泪把家里的难处和工会的要求说了,又特意提了句东旭平时干活从不敢马虎。车间主任看着这个憔悴的女人,叹了口气,没多废话就给开了事故证明。她又等了中午吃饭的空档,揣着小半包炒黄豆(这还是昨天李成钢塞给她的),找到两个平日里跟贾东旭还算说得上话的老实工友,陪着笑脸说了好一通“麻烦您做个见证”。两人看着黄豆,又看看秦淮茹红肿的眼睛,没推辞,在证明上按了手印。医院那头更顺利,秦淮茹去了就直奔东旭的主治医生,说明白是厂里工伤认定用,医生二话没说就给开了新的诊断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外力导致左臂粉碎性骨折,建议休息至少三个月”。
材料齐了,秦淮茹一个人去了工会办公室。这回她没让任何人陪。见了昨天那个眼镜干部,她脸上堆起十二分的恭敬和小心,微微弓着腰,双手把准备好的材料递过去,声音又轻又柔:“同志,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我们不懂规矩,给您添麻烦了。您要的材料我们连夜都准备好了,劳您大驾给看看,还缺啥不?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东旭躺床上疼得直哼哼,三个孩子饿得嗷嗷叫,婆婆年纪也大了……全靠您这儿费心了。”
这番低姿态加上材料齐全,眼镜干部脸色果然缓和了不少。他翻了翻那几张纸,点点头,没再挑刺儿:“嗯,这还差不多。材料先放这儿吧,我们按规定审核,有消息会通知你们车间。”
秦淮茹心头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连声道谢退了出来。
医院里,贾东旭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左臂打着厚厚的石膏吊在胸前。秦淮茹把工会顺利收了材料的事情一说,贾东旭那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长长吁了口气:“收下了就好,收下了就好……总算有点盼头了。还是人家成钢兄弟有办法啊……” 他这几天愁得吃不下睡不着,就怕这事黄了,家里彻底断了收入。
正巧贾张氏端着个搪瓷缸子进来打热水,听见了后半截话,三角眼一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哼了一声:“哼!指望易中海那个老滑头?他除了嘴上抹油,还能干啥?就是个假把式!光会耍嘴皮子充好人,真到节骨眼上,缩得比谁都快!还有那个傻柱子,莽莽撞撞的二傻子!要不是他昨天在工会瞎嚷嚷得罪人,咱用得着这么费劲?差点把咱家的大事给搅黄了!” 她越说越气,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秦淮茹脸上了,“好人全让他俩当了,坏事差点给你爷们儿耽误了!”
秦淮茹赶紧拉拉婆婆的袖子,小声劝:“妈,您小点声,在医院呢……一大爷也是有自己的难处,柱子也是好心……”
“好心?好心办坏事更可恨!” 贾张氏甩开秦淮茹的手,把搪瓷缸子往床头柜上重重一磕,“我这就回去!非得好好说道说道这两个没用的东西!” 说完,也不管贾东旭在后面喊“妈,您消停点吧”,扭着胖身子就风风火火地冲出了病房。
四合院里,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正是下班做晚饭的光景。
贾张氏叉着腰,像尊门神似的杵在中院月亮门边上,眼睛死死盯着易中海家的大门。
易中海手里拎着个装着工具和饭盒的帆布提包,刚踏进中院,就被贾张氏堵个正着。
“易中海!你给我站住!” 贾张氏那尖利的嗓音划破了院子的宁静,“你个没良心的老东西!我儿子东旭叫你一声师父,白叫了?他在厂里干活差点把命搭上,让你陪着去趟工会说句话,你推三阻四怕得罪领导?你算哪门子管事一大爷?我看你就是个怂包软蛋!只会窝里横!生怕沾上我们贾家一点儿腥气是吧?亏东旭平日里还总念叨你个好!我呸!”
易中海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脸臊得通红,推着自行车进退不得,只能低声辩解:“老嫂子,你…你听我说,不是我不帮,是这事它……”
“不是什么不是!” 贾张氏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指着他的鼻子继续骂,“你就是怕事!就是自私!看着我们家遭难,你躲得远远的!易中海我告诉你,东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工伤要是批不下来,我老婆子就吊死在你家门口!让大家伙儿都看看你这个‘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是怎么见死不救的!”
这边动静太大,傻柱也听见了,拎着网兜饭盒就跑了过来:“嘿!贾大妈,您这骂谁呢?” 他还没反应过来。
“骂谁?就骂你这个缺心眼儿的二傻子!” 贾张氏的火力立刻转向傻柱,“昨天要不是你像个炮仗似的在工会瞎嚷嚷,得罪了干部,人家能故意卡我们材料?差点让你把大事搅黄了!就你能!嗓门大就有理了?我看你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长这么大个子,一点脑子不长!”
傻柱被骂懵了,他昨天回来还觉得自己挺仗义呢,没想到是帮了倒忙?脸上顿时挂不住了,脖子一梗:“哎!贾大妈!您这话说的!我好心好意帮忙还帮出错来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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