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下午,傻柱终于被放了出来。何雨水提前请了假,等在派出所门口。当看到傻柱耷拉着脑袋,一身邋遢、胡子拉碴地走出来时,她心里又是气又是心疼。
傻柱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往日那股混不吝的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躲闪,不敢正眼看自己妹妹,走路都缩着肩膀。
何雨水也没多说什么,叹了口气,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包干净衣物塞到他怀里:“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到胡同口那家老澡堂子。何雨水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钱和澡票,一起塞给傻柱,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哥,进去。好好泡个澡,里里外外都用胰子给我搓干净了!你那身脏衣服,在里面洗干净了,别把晦气带回家。换这身新的出来。把在里头沾的晦气都洗掉,以后……好好重新做人。”
傻柱木然地接过衣物和澡票,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转身佝偻着背,掀开厚重的棉帘子,走进了澡堂那弥漫着水汽和皂荚味的大门。
何雨水站在门外,看着哥哥消失的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傻柱在澡堂里泡了很久,滚烫的池水几乎烫掉一层皮,他拿着搓澡巾,发狠似的把自己浑身搓得通红,仿佛真要褪掉一层皮,连同这几天的窝囊、后悔和害怕一起搓掉。热水一泡,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弛下来,拘留室里那几个冰冷难熬的夜晚和公安严肃的训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他是真怕了,也第一次真切地感到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等他换上妹妹准备的干净衣服走出来时,虽然脸色还有些憔悴,但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只是那眼神里,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畏缩和沉寂。
何雨水见他出来,也没多问,只说:“回家吧,我给你下了面条。”
回到傻柱自己那冷清的屋子,何雨水手脚麻利地热了早就做好的打卤面。傻柱默默地吃着,呼噜呼噜几口就扒完了一大碗,看来在里面是真没吃好。
吃完面,何雨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终于忍不住开始数落:“哥,这回长记性了吧?李成钢这次是真没手软,要不是看……唉,你以为还能这么轻易出来?以后可别再犯浑了!好好上你的班,做你的饭,比什么都强!”
傻柱低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咳嗽声。一大爷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听说傻柱回来了,赶紧过来了。聋老太一进门就拉着傻柱的手,心啊肝啊地叫,抹着眼泪看他是不是瘦了、受委屈了。
易中海则摆出语重心长的架势:“柱子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经过这事,可得吸取教训了!以后做事千万要过过脑子,别再冲动!院里邻居那边……唉,暂时先避着点,等过段时间大家忘了就好了。”他绝口不提自己在李成钢那儿碰钉子的事,反而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为了你的事,我可是磨破了嘴皮子……”
傻柱只是闷头听着,不怎么搭腔。
何雨水刚洗完碗,就听见中院里传来贾张氏那特有尖利刺耳的哭骂声,而且越来越近,明显是冲着他家来的!
“挨千刀的傻柱!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你给我滚出来!你自己烂泥扶不上墙,还敢教坏我家棒梗!我好好的大孙子,差点让你这杀才带成贼娃子!老天爷怎么不打个雷劈死你啊!赔钱!必须赔钱!精神损失费!你蹲班房便宜你了!出来也得赔!”
只见贾张氏叉着腰,站在傻柱家门口,跳着脚骂,唾沫星子乱飞,引得左邻右舍又都探头看热闹。她现在可是有理了,觉得自己孙子是受害者,骂得格外理直气壮。
傻柱刚出来,惊魂未定,被这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攥着拳头,嘴唇哆嗦着,却憋着气没敢像以前一样回骂。何雨水气得想出去理论,被傻柱一把拉住。
易中海连忙劝解道:“老嫂子!老嫂子!消消气,别嚷嚷了,有话好好说!”易中海赶紧拦在贾张氏和傻柱家门中间,“柱子这不是刚回来吗?他知道错了,在里面也受到教育了……”
“教育?教育个屁!”贾张氏根本不买账,指着易中海的鼻子,“易中海!你别在这儿和稀泥!感情不是你家孩子被教唆!我家棒梗要是学坏了,我跟你也没完!必须赔钱!少一分都不行!不然我天天上他家门口骂!让他在这院儿里住不下去!”
易中海心里暗骂这老泼妇不讲理,但脸上还得赔着笑:“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东旭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也赔了大茂钱了。柱子这事是做错了,改天我让他摆一桌,正式给东旭和棒梗赔个礼,你看行不?街里街坊的,闹太僵了不好看……”
“赔礼?一顿饭就想打发我?没门!必须赔钱!”贾张氏不依不饶。
傻柱在屋里听着,脸色铁青, 羞辱和怒火交织,却只能死死忍着。何雨水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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