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李成钢他刚将一个混混按倒在地,甚至来不及直起身,眼看那冰冷的刀尖距离小汪的腹部只有咫尺之遥,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左脚在地上猛地一蹬,整个人借着按倒混混的反作用力向前窜出,右腿如同一条钢鞭,精准无比地狠狠踹在刀疤脸的右侧腰肋上!
“呃——啊!!!”
一声变了调的惨嚎响起!刀疤脸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侧腰传来,肋骨似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人像断了线的破风筝,被这股巨力踹得双脚离地,横着飞了出去!“咚!”的一声闷响,重重砸在胡同的青砖墙上,又像滩烂泥似的滑落在地,蜷缩成一团,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刀也脱手飞出,“当啷啷”在石板地上弹跳了几下,滚落一旁。
与此同时,吴鹏那边也是惊出一身冷汗!他刚制服手下的混混,眼角余光就看到刀疤脸掏刀刺向小汪,以及李成钢那惊天动地的一脚!眼看刀疤脸被踹飞,他目光一扫,发现旁边那几个原本被这变故惊呆的小子,此刻脸上竟浮现出蠢蠢欲动的凶光,似乎想扑上来救人或趁乱攻击!
“都他妈给老子别动!公安!!”吴鹏头皮瞬间炸开,厉啸声如同炸雷!他猛地直起身,左手还死死扣着刚铐上的混混,右手已经闪电般拔出腰间的五四式手枪!那黝黑冰冷的枪口带着死亡的气息,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指向那几个想动的半大小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黑洞洞的枪口,冰冷而充满威慑力地悬停在几人面前。那几个小子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双腿筛糠般抖个不停,脸色惨白如纸,连呼吸都停滞了,哪还敢有半分动弹的心思!
李成钢动作毫不停顿!踹飞刀疤脸的瞬间,他人已如影随形般扑到!刀疤脸刚从剧痛中缓过一口气,挣扎着想爬起来,李成钢的膝盖已经如同铁锤般狠狠顶在他后腰脊椎骨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再次发出一声哀嚎,彻底丧失了反抗能力。李成钢眼神冰冷,动作麻利地从后腰掏出手铐,“咔嚓!”一声脆响,冰冷的钢圈死死锁住了刀疤脸的双腕,反剪在背后铐紧!
整个抓捕过程,从李成钢发出命令到刀疤脸被铐上,不过短短数秒钟!干净利落,惊险万分!阎向阳早已吓得小脸煞白,紧紧贴着墙根。另外四个小混混,两个被李成钢和吴鹏死死按在地上铐上了手腕,剩下两个在吴鹏枪口的震慑下,也乖乖地被小汪用警绳捆住了双手。
李成钢这才站起身,快步走过去捡起地上那把凶器。冰冷的锯条刀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他用手指轻轻划过刃口——极其锋利!再看那特意缠绕布条增加握持感和杀伤力的刀柄,以及那几道深入锯齿的放血槽,李成钢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吓唬人的玩意儿,这是奔着杀人去的玩意儿!
把四个垂头丧气、吓得魂不附体的小子押回派出所,原本安静的院子顿时炸开了锅。李成钢吩咐惊魂初定的小汪:“小汪,你把那三个先带到值班室,分开问话。姓名、年龄、住址、家里情况、跟刀疤脸多久了、干过几次、抢了多少钱、都分给谁了,一项项问清楚,笔录做扎实了。” 然后,他亲自揪着那个一脸桀骜不服、眼神怨毒、嘴角还在渗血的刀疤脸,走到值班室外面的窗户下,“咔嚓”一声,把他单独铐在了那根拇指粗的冰冷铁栏杆上。“老实在这儿待着,等下再来收拾你!”
回到值班室,老王听说抓捕过程中居然有混混敢对公安民警动刀子,而且动的是这种要命的凶器,气得火冒三丈,一拳砸在桌子上:“反了天了!几个毛都没长全的兔崽子,还他妈敢对民警动刀子?活腻歪了!等会儿审明白了,让治安队那几个老伙计非得好好给他们上上‘政治课’不可!让他们长长记性,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几只眼!”
李成钢的脸色却异常凝重。他看向脸色还有些发白、明显心有余悸的小汪,语气严肃地提醒道:“小汪,今天这事就是个教训。以后遇到这种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尤其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他们这个年纪,下手狠辣,毫无顾忌,冲动起来根本不计后果!不像咱们以前抓的那些‘老佛爷’,他们亮家伙多半是为了吓唬人,真要动手,也尽量避开要害,往胳膊腿儿肉厚的地方招呼,看着血流得多吓人,其实大多是皮外伤。但你看刚才那个刀疤脸,他抽刀是带着杀气的!捅人是直奔着肚子、胸口这些要害去的!这性质完全不同!一旦让他得手,后果是什么?轻则重伤致残,重则当场毙命!瞬间一个家庭就毁了,咱们自己也交代了!这种巨大的风险,咱们一次都承担不起!”
小汪使劲咽了口唾沫,额头上冷汗还没干透,感激又后怕地看着李成钢:“李主任,刚才……刚才要不是您那一脚……我……我估计就交代在那儿了!现在想起来,后背还一阵阵发凉……谢谢您!真谢谢您!” 他声音都有些发颤。那把闪着寒光捅过来的自制匕首,成了他公安生涯第一个深刻的噩梦。
旁边的吴鹏神色也异常严峻,他接过话茬,语气沉重:“李哥说得太对了。我刚才在后面看得真切,刀疤脸那小子,眼睛里那股子凶光,绝对是见过血的!那不是街头打架斗殴能练出来的狠劲儿。这种人,心理极度扭曲,极度危险。我看他刚才被铐上时看咱们那眼神,怨毒得像条毒蛇!这种人,绝不仅仅是敲诈勒索学生那么简单。等下我和李哥得好好摸摸他的底,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手上沾过什么其他案子没有!”
李成钢点点头,目光透过值班室蒙着灰尘的玻璃窗,投向外面那个被铐在铁栏杆上、依旧梗着脖子、一脸戾气和不服、眼神阴鸷地盯着室内看的刀疤脸。阳光照在他嘴角那道扭曲的疤痕上,更添几分凶狠。李成钢心头那份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他隐隐觉得,这小子冰冷的眼神背后,恐怕藏着比勒索学生严重得多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