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盛在后头叫道:“阿蛮姑娘,你倒是回个话啊!”
阁楼上传来阿蛮的声音:“待我收拾一下包袱,马上与你前去京都。”
玄清子一听她又要去京都,生怕她又落入晋元手里,心有余悸,故不放心她,也要一齐前去。
祁盛只好道:“多一个人,便多个帮手。一齐去罢。”
阿蛮却精打细算道:“那赏金得分三份。”
祁盛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又确实有求于她,迫于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于是这三人便一齐到了京都。
二人扮作衙役,跟在祁盛后头,混入了侍郎府。
祁盛带着阿蛮等人到了府内探查一番,祁盛问她:“是否有察觉异状?”
阿蛮仔细勘察后,摇头道:“并无异状。那日乳母被打晕,不如先叫她来问话。”
祁盛遂差人去请,结果许久未见乳母前来。
待下属满头大汗跑来回复道:“因侍郎夫人迁怒于乳母,说这乳母定是从犯,昨日便命人将其杖毙了。”
玄清子大怒道:“如此草菅人命!即使是从犯,也应送官发落,岂能滥用私刑!”
阿蛮听后皱眉问道:“这侍郎夫人,平日为人如何?”
答曰平日里素来和善,待下人也是极好的。
“那为何又私自处罚了乳母?”
玄清子想了想说:“许是思儿心切,故才迁怒于乳母罢。”
阿蛮摇了摇头道:“不对。倒像是想隐瞒甚么。”
她转头问祁盛:“可否引见下侍郎夫人?”
于是,祁盛派人通传,却有人来报说,侍郎夫人忧郁成疾,不宜见客。
祁盛不满道:“没告诉她是六扇门要查案吗?!”
来人说道:“已经禀告过夫人,奈何夫人抱恙在身,不肯相见。”
阿蛮笃定道:“那必是有原由。”
祁盛屏退下属,问阿蛮接下来怎么办。
阿蛮笑了笑,说:“这夫人病的可真是时候。只消我见过侍郎夫人,定能能知晓一二。”
祁盛寻思片刻,便说道:“中书侍郎官拜三品,官高一级压死人。既是侍郎夫人不肯相见,总不能将她绑来。且听说朝中有事,周大人今日不在府内,不如等夜晚再来一趟。”
于是,待夜深人静之时,祁盛又故技重施,蹲在墙角放火,大喊一声:“走水啦!”
此举是想引来守卫,再籍机趁乱溜进侍郎府。
殊不料,当头便浇下一盆凉水,将火苗灭了,祁盛也被浇成了落汤鸡。
听得墙里头,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女子声音道:“我家夫人说了,夜里怕走水,便早早叫我们备下了。几位还是请回吧!”
听她如此说道,想必是府上的丫鬟。
这侍郎夫人,果然聪慧过人。
阿蛮强忍住笑:“既是被人发现了,还是走罢。”
祁盛也心知自己这法子忒不光明正大,纵使怒气冲天,也不敢发作,只得生生按捺下来。
祁盛懊恼的回去更衣,临走前抱拳道:“今日之事,还望阿蛮姑娘切莫传出去,免得祁某面上无光。”
阿蛮忍笑点点头。
待祁盛一走,阿蛮却拉住玄清子,折返了回去。
玄清子问她:“咦,为何又回去?”
阿蛮笑嘻嘻道:“杀她一记回马枪。”
话说这侍郎夫人白瓷,使人打发走了祁盛,正要躺下,忽闻外头飘来一阵似有若无的歌声。
只听这歌儿唱道: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
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此心安处是吾乡,此心安处是吾乡……”白瓷听得失神,反复念叨这两句。
忽然她叫过婢女:“方才,你们可耳闻有女子歌声?”
婢女们纷纷称未曾听闻有歌声。
白瓷默然片刻,便着令众人退下。
继而她对着外头朗声道:“不知是哪路仙家,不如现身相见罢!”
“昆山阿蛮。”
于是,阿蛮携着玄清子从外头施施然走了进来。
白瓷见着对方有金身护体,便赶紧起身施拜道:“拜见阿蛮大人。不知大人此次大驾光临,有何赐教?”
阿蛮与她打了个照面,微微惊讶道:“原来你便是来自于杻阳之山的鹿蜀啊,难怪人人赞你歌声美妙动听。不知可否有幸请夫人唱一曲?”
白瓷恭敬道:“难得大人有如此雅兴,那奴家便献丑了。”
于是取过一把桐木琴,一边抚琴,唱了一阙《卜算子》: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是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琴声呜咽,曲调悲凉至极,唱得玄清子几欲潸然。
阿蛮听她唱得入迷,不由赞道:“果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白瓷低头拜道:“多谢大人赏识。奴家半生飘零如浮萍,有幸与周郎夫妻一场,相濡以沫,以求共度余生。还请大人务必不要插手此事,奴家先跪谢大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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