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真是迫不及待。
这才不过三天，便将聘礼送了来。
“先不急着答应吧。”周自柔翘起嘴角，“在爹娘身边呆久了，要是骤然离开，女儿会不习惯的。”
阮娴听她这么说，只当是女儿家的收敛，笑着道：“可柔儿不怕林夫人前脚送来聘礼，后脚反悔作罢吗？”
“哪有，娘惯会取笑女儿。”少女撒起娇来，憨态可掬，“女儿这不是舍不得爹娘吗？”
“再说，女儿虽然钦慕林表哥，可女儿要嫁过去，可不单单只和他一人朝夕相处，要是林府别的人对女儿不好怎么办？婆媳妯娌，这些女儿觉得，都还是得先做做准备才好。”
阮娴坦然地同周庆瑞相看一眼，觉得她这话也是有些道理。
周霄诚是男儿，娶妻之后就算不在周府住，以后每逢年过节也是会来的，但周自柔不一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是在婆家受了委屈，除非回来告娘，否则也只能受着。
“也是，婚姻大事还是要慎重一些。”
对此，大家都点了点头，态度都出奇一致。
阮娴凝眉：“不过……这林夫人倒也是奇怪，前几日还和孙员外的千金走得极近，近几日却没再听闻有什么来往了，就在这时，还上门向我们家提亲。”
“切，那孙员外是甚么东西？可比得上我尚书府半分？”周天霸直言不讳。
话音刚落，周霄诚严肃地瞅他一眼：“三弟慎言。”
“你看看，”周庆瑞对着阮娴直指周天霸，“这混蛋说的是什么话。”
阮娴面色淡淡。
“再怎么样，人家也是个员外，岂容你说三道四。你这性子，也是时候该好好管管了。”周庆瑞清肃的声音响起，颇具威严，“我看平日里就是你娘把你宠得太坏了！才叫你这般肆意狂妄，目中无人。”
“诶这可不能全怪娘，”周天霸一副虎胆，啥也不怕，“难道教养之事，只娘一人承担吗？爹没有分？”
周庆瑞横眉一竖，竟然被这混球儿子一句反问逼得哑口无言。
周天霸也不跟他爹争辩，又说回刚刚的话题：“那我觉得这林夫人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定是埋了个坑，就等着姐姐往里跳呢！”
“那倒也不太可能。”阮娴窥他一眼。
周庆瑞轻哼一声：“婚姻大事，若是林夫人真使了什么炸，我们周府可不是好惹的。”他作出一个手势，道，“那我周庆瑞定会告到皇上面前去，叫皇上来给我周府做主！”
“对，要是那林大少爷对姐姐不好，天霸想尽办法也要让姐姐和离的！”
听见这话，周自柔抿唇一笑。
虽说被这桩婚事缠得有些恼，但今天这一顿饭终究是吃得她心里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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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入冬，京城里的氛围少了几分悠闲，多了几分紧张。
“听说了吗？皇上那个最小的儿子，十四皇子找着了。”
香喜馆内，热浓香郁的奶茶被装在细腻的茶杯之内，向上升起袅袅的雾气。
听者中有人一头雾水：“什么？皇帝还有儿子？”
“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这十四皇子，”他神神秘秘，放低了音量，“听说是当今皇上和永安公主的孩子。”
那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就是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桩密事？”
“正是。”
这对平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消息，因为他们不能接受皇帝和自己亲妹妹私通，还生了孩子。
要知道，兄妹乱伦所生之子，在民间是见不得光的。
“当年我只听说永安公主在冷宫里怀了孕，没想到……还生了下来。”他冷沉着一张脸，“如今找到了，是要将人昭告天下不成？”
“那谁知道。不过要是想一睹十四皇子真容的话，恐怕要一段时间了。”说话的人随意一说，“毕竟现在人进了宫，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宫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他嗤笑一声，“这你都不懂？自然是因为有人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出宫啊。”
“十四皇子自小在民间长大，不懂皇宫的波诡云涌，如今入了宫，对其他皇子来说，就是多了一个和自己争皇位的人，其余皇子会袖手旁观，啥也不干么。”喝了一口茶，他感叹这名为“奶茶”之物实在太过甜腻，看来下次，还是得去正常茶馆，“尤其是本来对太子之位信誓旦旦的二皇子，你觉得他会就这么安然地拱手让位吗？”
放下手里的奶茶，他轻啧一声，自问自答：“当然不会。被一群狼围攻，所以现在的十四皇子在宫里——必然凶多吉少。”
“这样也好，省的以后此私通子当了皇帝，我中原民不聊生。”
听这话之人认为这番推析很有道理。
周自柔替阿桑出去送奶茶，慢腾腾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二位大哥，不知道这消息是从哪得来的？”
“自然是从宫里传来的。”那人见来送茶的是个长相标志的小美人，一时间不自觉有些心神荡漾，便继续吹牛逼，恨不得要将地上的牛吹上天才好。
“我表妹是宫里的宫女总管，在太和殿内尽职。”他鼻孔朝天，“这便不提了，更厉害的是她宫中人脉颇广，连嫔妃们见了都要叫一声苏姑姑，她还有皇上钦赐的令牌，可随意出入玄武门。”
对满目的唏嘘声，此人脸上尽是得意洋洋的笑。
“真的吗？”
“那是自然。”
“那大哥，您的这位表妹今日会出宫吗？”
他拧眉：“今日周几？”
“周一。”周自柔忙说。
“每到周一，我表妹便会出宫采买，说起来……也就是今日！”
周自柔抓紧了心里头一个想法蠢蠢欲动，命人来又给这人多送了一盘千层蛋糕。
男人见此，眼里多了些不解。
“送给这位大哥的，我想让大哥帮一个忙。”周自柔在他右手边寻了个凳子坐下来。
女子不施粉黛，着装随意，看样子有些闺阁小姐的气质，但干得却又是小二的活，男人有些拿不准她的身份。
“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