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盏站起身,淡淡落下一句:“刘小姐无碍。”
衣摆划过眼前,刚刚的关怀不过烟云泡沫,她这才清醒了。
那一瞬间,她悟到——太子殿下就像是毒药,冷情又温柔,会让人上瘾,要是有人能得其真心,那就是人生赢家,三生有幸,可惜那人恐怕不会是她。
正当太尉小姐被人扶起回座位之时,她听见周围传来骚动,眼皮轻颤。
原来是刚才的那位神秘女子,她出来了。
周自柔完全没想到,裴盏会叫人拿上她的烟罗裙。
不是露背的那一条,另外两条是周自柔用心想的剪裁和花样,也十分出尘。
走出来的周自柔磨磨蹭蹭地想着要不要抬头,按理说她应该赶紧跑路,中途换条好看的裙子算怎么一回事。
鼓起勇气,迈出一步。
“那是谁呀?”
“不知道,看不清脸啊。”
尚且不知道是谁。
只见她衣着华丽新颖而不显雍容,妆容奇异却又熟悉,明显是一位青春活力的贵家小姐。
“能让太子殿下特意允许她下去换一身衣服,也是真的厉害。”
“她身上穿的是什么料子,明显很好看,我感觉我们都被她压下去了,好不开心啊。”
慢腾腾地从暗处走来,一步一步姿态缓慢而优美。
“周……”刘小姐看清她的脸,惊讶地捂住嘴。
不止她,京城小姐都认识周自柔,她们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周自柔?她怎么在这儿?”
“原来是周尚书的女儿。”皇后开颜一笑,看向皇帝。
皇上年老了,眼也有些花,只听那女子身份,眉头紧锁。
他记忆不好,可也想起什么。
裴盏知道今天是百家宴,百家宴是为太子选妃,所来之人都是受到皇后亲笔写的邀请,盛装出席。
“过来。”人群以外,周自柔抬眸。
裴盏站在高台之上,朝她伸出手,柔和一笑。
“……”
大家都要炸了。
周大小姐不是和林公子成亲了吗?为什么太子殿下会叫她去他的身边?
周自柔穿越人海,周围净是纷繁复杂的撩望与扫视,落在她身上像是激光一样,要灼烧她露出的皮肤来才好。
毫无退路。
周自柔怕得要死,硬头皮走上前,手滑入裴盏掌心。
裴盏一点不意外,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他叫红儿拿着裙子待在后殿,他预料到了二皇子会搞事情,他早就想将周自柔和他的关系公之于众。
既然要公布,那就公布的快一点,再盛大一点。
新进贡的烟罗不错,没有人比她更美。
这场宴会,周自柔成了唯一的主场,裴盏眉眼薄凉,眼里也只看得见她。
刘小姐的眼睛被刺痛了。
他捏着摩挲两下:“父皇,儿臣已经有妻子,就是她。”
皇帝眼睛几乎要眯成一条缝:“朕知道你。”
“二皇子的那场马宴上,五公主曾说要认你为姐妹?”
皇帝语气看似轻松,实在在暗示她是一个有野心和心机的女人,周自柔抬头:“皇上。”
她害怕极了。
这个皇帝带来的压迫感在某一程度上完全不低于裴盏,甚至更过。
皇帝嘴角嗪着深意幽远的笑:“同时受到朕的太子,和二位公主的喜爱,朕想知道,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臣女……不过一平常女子。”
命运的后颈似乎被拿捏住,周自柔快要喘不过气。
她说的,就是她想的,也是她认为的。
她只想当个普通人,不想攻略什么病娇,还有皇帝,她为什么要面临这样的打击和挑战,周自柔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快要瘫痪在地。
“你是阿盏的妻?进宫前的事吗?”浑厚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周自柔摇头。
她只是下意识地诚实对答,不是进宫前的事。手却极其冷。
不是进宫以前的事,那就是在他赐婚之后,和太子搞到一块儿的。皇帝自诩素来冷静,即使是裴盏今日猝不及防来这一出,他也依旧先仔细打听其中内幕,不至于急匆匆下了定论冤枉人。
可他问出口后,发现他没有误解,大家也都没有误解。
周自柔和太子,他们就是有罪。
而且是欺君的大罪。
皇帝顿首,忽地高声道:“好大的胆子!”
这忽然的拔高,引得众人侧目与关心。
“皇上……”
“陛下!”
“殿下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皇后的手在皇帝胸膛上轻力抚摸。
众人纷纷簇拥上前,皇帝剧咳不止,捂住嘴,手却指着他们,一副当众被气坏了的模样:“你们……”
裴盏垂眼,神色淡漠:“父皇息怒,是儿臣大逆不道。”
皇后红唇翘起,嘴上这么说,太子却跪也不跪一下,有意思。
“好一个大逆不道,太子,你可知你犯的是欺君之罪?自古以来,我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干出这等事……别妄想朕会因为你是朕的儿子而轻易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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