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前阵子自己爱人死了，母亲又跟着一起去了，给哭瞎了眼啊！身边一个亲人都没了，这多苦命一孩子！诶，好像叫什么来着，白，白清，欢？好像是。”
“白清欢……”许雯嘉呢喃，“白清欢？不会的，昨天她还好好的呢，怎么会呢，她还对我笑呢，她还喝了我煲的汤。不会的，不会的，她怎么会抛下我就走呢……”
“这不可能啊，不该这样的。”
“我，我今早上还又煲了汤，现在还在厨房炖着呢，是她最爱喝的。我，我还想着说等会儿再回去一趟盛来到医院里再给欢欢补补身子。怎么就这样了呢……”
许雯嘉无措，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又是哭又是笑，胸口瞬间的窒气，脚下一软，站不住身，重心力往后倾倒。
见状，李医生眉心一跳，赶紧上前扶住了她的肩，劝道。
“这个结果我们谁都不想看到，但是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大家谁也没办法。白医生已经走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哀悼。”
“别碰我！”
许雯嘉充耳不闻，下意识地将面前的人狠狠一推，旋即眼前视线变得模糊。
地坠山摇的错觉，将她深深吞噬。
“嘉嘉！！”
…
白清欢死时，手心里紧紧攥着一枚精巧的戒指，像与血肉纠缠糅合在一起，融为一体。
这是当初沈渡送给她的。
寓意，“永恒”。
这是那时沈渡给予彼此最忠诚的祝愿。
最后，许雯嘉还是去了白清欢的病房。
女孩子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身子单薄纤弱，面色已经惨白一片，安安静静地倒在病床边上，浓密的头发散落了一地，糅着一丝白色，触目惊心。
遮挡在眼睛上的，是束缚着的一条纯白色的纱巾，围着脑袋绕了一圈，于后脑勺打了一个小小的结。
不自觉地，她想起了那个叫“沈渡”的男人。
许雯嘉迈步上前，与已经陷入沉睡的女孩子再次相拥，在她耳畔处最后落下“欢欢”二字，像她当初还活着那样。
她拉起她的手，从手心里拿出那颗她攥在手心里名为“永恒”的戒指，替她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如果可以，她希望是以沈渡的名义。
她的女孩子，干干净净。
即使是葬礼，那也庄重。
她亲自将白清欢送入了太平间，并在后来的后来目送她最后的离开。
许雯嘉也逐渐从悲伤中缓了过来，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将他们合葬在了一起。
三段墓志铭，结束一生。
许雯嘉用白清欢留下的资金，创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名为“清欢渡”。
一段时间后，赵雅的噩耗也随之传来。
对此，外界有两种说法。
——一为精神错乱，失手自杀。
——二为仇人报复，死于他杀。
容貌尽毁，面目狰狞，血肉模糊，死状凄惨。
更有人说，赵雅死后的骨灰被人飘飘扬扬地撒入了漫天，随风吹向各地。
与当初的乔挽离开时的模样极其相似。
但外界唯一不知道的是，那之后，当初的名门望族江城赵氏也在一夜之间嫡系一脉尽断，无一人生还。
无人知其内因所在。
皆传闻，下一个云城乔氏便是星城赵氏，香火衰败，再无继承者。
——这也是沈渡留给赵雅最后的礼物。
…
白清欢走后不久，许雯嘉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一个蓝色的日记本。
没有落款，全篇唯有扉页留着几行清秀的小楷。
不难看出是白清欢的字迹，上面写着——
“沈渡，下次换我先来爱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