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晏看着方世华那令人恶心的嘴脸,恨不得上去一把撕了他,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说话,滚开!”
“你……”
方世华气恼的上前一把抓住江晏的衣襟,他的眼中怒意肆意横烧,怒瞪着江晏。
而江晏被抓住衣襟,也不气恼,反而很是淡定的看着一脸恼怒之色的方世华。
“嗯哼,想要打我吗?你觉得,你有几条命来打我?”
方世华红着眼,在江晏漫不经心的话语中,慢慢放开了手。
他最后看了江晏一眼,冷笑一声,讥讽道:“我就看看,顾乾安那小子,还能蹦跶多久!你最好祈祷他能够平安从这翰林院中出去,否则,只要我方世华在一日,他就只能永远被我踩在脚底下!”
江晏撇撇嘴,朝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他回到待诏厅中,见顾乾安和高兴荣正在一块,不知在低头讨论些什么,立马就好奇的围过去。
“你们在说些什么?”
高兴荣抬头看着他,笑道:“顾兄在跟我说些地方志呢!”
“地方志?”江晏好奇的看向顾乾安,“没想到顾兄对这些也有兴趣呐!”
顾乾安坐在座位上,对于江晏的问话,只是淡淡笑着,并不打算说些什么。
高兴荣看看两人,伸手在一张铺在桌上的地图指了起来。
他的手指在一处地方点了几下,语气中满是愉悦。
“顾兄在跟我说桃县呢!”
江晏视线落在那手指下的桃县标注上,也有些兴趣来。
他靠近两人,微微俯身在那地图上看起来,笑道:“不知这桃县,有何特别之处?”
高兴荣看了看周围,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对着江晏贴耳道:“桃县……就是前朝起兵的地方呀!据说那是顾氏一族的发源之地……”
江晏细细琢磨,心道:“顾氏一族……顾氏……”
他看着不言不语的顾乾安,突然有一个惊人的想法在脑中浮现出来。
“顾兄跟这桃县……”
高兴荣知他要说什么,立马笑着打断道:“你呀就别胡思乱想了,顾兄他不是桃县人士,自然与那个顾氏毫无关系。”
江晏这才颔首,细细想着也是这样。
天底下可不止一个桃县顾氏,兴许还有李县顾氏呢?
“刚才听说你们遇见方侍讲了?”
高兴荣突然对江晏低声询问,方才顾乾安回来时,他问过江晏怎么没和其一同回来,顾兄说,应该是和方侍讲吵起来了。
江晏看了对面的顾乾安一眼,悄声跟高兴荣解释道:“是啊,那个家伙,估计是看见学士大人出去了,就在门外等着我俩出去。”
高兴荣颔首仔细听着,却见其语气愤怒起来,吓得他立马捂住江晏的嘴,嘘道:“小声点,万一被旁人传到方侍讲耳边,又要来闹咱们了。”
江晏冷哼一声,嗤笑道:“就他?方才趾高气扬的,我看不下去就怼了他几句,兴许这会儿正躲在哪些地方咬牙切齿的咒骂我也不一定呢!”
两人话说完,还想在说什么,立马便有人叫了两人过去,也不知要做些什么。
两人作罢,先去看看是什么事吧!
……
宫中祭天的事务,已经准备得越有大半个月了。
皇帝下令工部,祭天之台,乃至从宫中一路沿至丘台的街道,以及经过的每一条街道,建筑,都要修葺得焕然一新。
如今离祭天只有五日的时间,今日正是派遣亲王前去查看祭天时屠宰而准备的牲畜。
翰林院中的各人,也在为祭天作准备。
院中学士大人并不在,众人按着此前事先安排好行程的进行。
这边丞相钟念卿,却是在御书房内,同皇帝上报近日送来的消息。
这一年酷暑难耐,多地持续了近半个月的大旱,春时种下的庄稼,到现在也长势甚弱。
又恰逢南苍来使,内外都有些忙碌不已。
不过几日前已经举办过宫宴,召见过来使,眼下就可以好好准备接下来的祭天事务了。
“此次祭天,一定要慎重谨慎的安排好,万不可出任何的差池。”
“昨日有消息传来,俞姚那边的庄稼,已经干死了大片了。”
“众多的农民在那干涸裂开的田床上跪伏痛哭,朕实在是痛心呐!”
皇帝重重的一拳,垂在桌上,语气里万般无奈。
他起身走至钟念卿面前,一双锐利的鹰眼死死的盯着她,沉声而道:“你说,为何今年会有如此天灾呢?”
钟念卿抬手,微微一拱:“皇上不必太过忧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微臣想,经此一遭,天朝比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皇帝重重叹了口气,坐了回去,他抬手向身旁一侧招了招手,便见一女官上前,素手抬至他眼旁,轻轻揉了起来。
钟念卿看了那名女官一会儿,片刻后才移开眼去。
皇帝舒服得喟叹一声,眼睛稍稍睁开开,他看着上方屋顶,缓声而道:“爱卿,朕这些年太过心累了,难得遇上这样一位知心贴己的红颜,朕不想遗憾终生呐。”
钟念卿垂首,视线落在地面上。
对面之人当真她的面,如此亲近,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她这几日面见皇上,向皇上述职,这样的情景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皇上,可好些了?”
为皇上按揉眉眼的正是宫宴上册封的女史大人,玉斓清。
与皇帝相处了近五日,从第一天的谨慎侍奉,到现如今的安然处之,她大略也明白了这位皇帝的意思。
她不知入了这大崇的天下,她的未来何去何从,但是眼下既然有人愿意给她一处栖身之所,她实在是没理由拒绝。
再说,来此之前,已经有人反复确认她的意思后,才安排她前来,至于她能做到何种程度,一看她的造化,二……
手下的动作蓦地重了起来,玉斓清瞧见皇帝龙颜神色轻微一变,立马起身跪在地上。
她颤抖着身子,纤细得仿佛能被风吹断似的,惶恐不安的情绪刹那间充满她的内心。
“皇上恕罪。”
钟念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困惑的看着那跪伏于地的女子。
下一刻,皇帝便睁开眼来,偏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她,不解道:“你跪着干嘛?起来吧!”
玉斓清摇摇头,哽咽道:“方才一不小心用力了些,斓清不敢起身,望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