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匪寇的名头,这寨中也是活生生的过日子的百姓呐!
虽然家中也有夫婿入了寇,但妻儿父母何其无辜,也是跟着过日子,她突然不知要如何抉择了。
宋瑾玥心中微叹,恍惚间她好像听见阵阵朗书声,不由得就往一个方向行去。
“德建名齐,形端表正。”
“空谷传声,虚堂习听。”
“祸因恶积,福缘善庆。”
“尺璧非宝,寸阴是竞。”
……
来至一处屋外,站在房檐底下,一眼就看见了那一袭青衫的年轻男子。
原以为是个老先生,没想到竟是个眉眼清秀的年轻人。
屋内原本端坐着的十几名孩子,正摇头晃脑的念着,突然出现在窗外的宋瑾玥,一下子就吸引住几名孩子的目光。
那一袭青衫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本书,微微一侧,一眼就看见她。
男子并未理会她,继续带着孩子们朗读,待下了学,孩子们回家,男子才出来。
“姑娘在此等候,可是有事?”
宋瑾玥点头,那男子便一言不语的引着她去了别屋,进了门,在桌子旁坐下,见对方似乎没有不想说话,她就也跟着安静一会儿。
面前的这位钱先生,却又到了后院,再回来时却是拎着炭炉,提着一壶清水,放在檐下烧着后,才回来坐在她对面。
“在下姓钱,单名一个臻字。”
宋瑾玥颔首,道:“至臻至善,好名。”
钱臻只默默的看着她,仿佛在听她说一样,沉默片刻,才缓缓询问:“这几日才来的吧!”
“先生聪慧,确实是这几日被迫来此。”宋瑾玥回答道。
仿佛未听懂她话中所言,钱臻起身至房檐下边,提起那壶就走进来。
“早些下山吧,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在此处多留。”
温润如玉般的面庞隐于半边,只见他一手轻挑起壶,对准那茶盏就倒起来热水。
水面上飘着几片青叶,氤氲的白雾袅袅升起,在两人之间仿佛无形地起了一阵雾气,叫人看不真切前景。
宋瑾玥抬起茶盏,微微一抿,道:“先生既心中明了,为何还要待在这寨中?”
钱臻不语,宋瑾玥静静地看着他沉默,而后就站起,朝他拜别,正欲转身,就听见这人说。
“姑娘心中亦明了,又为何迟迟不肯离去?”她身子一顿,却未看他,又听见他道,“姑娘走好,若是想喝茶,可来我这屋,虽不是什么金贵的叶子,却也是在下初春去采的。”
宋瑾玥视线落在前面,笑道:“那就谢过钱先生了。”
……
夜里,宋瑾玥还未铺床入睡,只安静地坐在桌旁,由着紫苏在一旁催促她睡觉。
“主子,早些睡吧!您都坐了两个时辰了,也不见您动一下。”
外面夜色甚浓,只看得清灯火,若是要视物,还得打着灯笼才行,不过有人过否,也可以听动静。
可是这四下里全是蟋蟀的鸣叫声,听不见半点过路声。
宋瑾玥摆摆手,示意紫苏退下,待人走了之后,她又推开房门在外面上几圈,最后无奈回屋。
难道是我想多了?
她皱着眉,转身去换了一身行头,戴着面巾,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脚步轻晃,跃进白日里进的院子里,那房屋内烛火尚明,宋瑾玥抿着唇,慢慢凑上前去。
莫非这人只是故作高深?
一阵夜风吹过,宋瑾玥正要凑上眼去看里面,燃着的烛火瞬息熄灭,视线里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
一个黑影自窗边跃出,就这么在宋瑾玥的眼前飘然离去,她不禁气结,愤而追去。
一个教书先生,身手竟如此好?
这个钱先生果然不简单!
两人你跑我追,在寨中来去自如,巡逻的土匪小兵竟都未能发现他们。
宋瑾玥死死追在钱臻身后,却总是在快要追上的时候,又被拉上一大截。
她心中好笑,只叹此人轻功如此高超,连她也追不上,想必是为了让她不至于掉开,这才时而让她追上。
此人所思所虑,倒也有情。
正在她气力即将耗尽时,前方的人突然急转直下,一下子从她眼前消失,她立马飞身下去,四处寻看却不见人影。
往前走十几步,正到一处荒废的院子的前面。
她不明白,钱臻带她到这里是做什么。
前面的废院,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半边屋顶坍塌下来,竖着的几根木头在夜色里显得十分荒凉,寂静得令人有些恐惧。
“……”
背后似乎有人跟上来,宋瑾玥猛地回身,就与一黑衣蒙面人,面对面地看着彼此。
那人低着头看她,低哑的声音自面巾后穿透出来。
“跟我来!”
宋瑾玥紧紧跟上他,两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山洞外面。
她心中很是疑惑,钱臻带她来一处山洞是为何?
眼见对方进去了,她也就跟着进去,里面空无一物,很是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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