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葫芦娃艰难地翻过身，一双圆眼睛瞪着君尧，木头嘴一张一合，仿佛喘不上气的死鱼一般。
君尧嫌弃地撇撇嘴，蹲下身子问：“还活着吗？”
葫芦娃气若游丝：“目前……死不了。”
“那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葫芦娃：“……”这是要把他压榨到最后一秒？
“你问吧。”
还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哄着这位小祖宗啊。
“我要渡的什么劫？”
葫芦娃：“……”我要知道你这么直接，我当时就该装死。
“……情劫。”葫芦娃吐出了这两个字，闭上眼睛等待着一个天雷轰下来把他带走。
谁知天空静悄悄，难道是因为室内隔音太好？
君尧盯着他，表情和先前一模一样，仿佛刚才他说的话没有发生。
“说呀。”君尧催促着。
葫芦娃愣了愣，立刻回过神来：莫不是他说出来她也听不见？
“你下凡渡情劫。”葫芦娃睁大眼睛，非常专注地感受着空气中的变化。
有那么一刹那，他感觉时空似乎不可违抗的静止住了。
果然！老天爷不让说出来的时候，无论你怎么努力都说不出来！
“别问了，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葫芦娃躺平，他觉得君尧可能会揍他。
君尧点点头：“我估计你也答不上来，就像其他几个人一样，啥都不能说。”
葫芦娃对上阿越的目光，她站在远处欲言又止，最后垂下头什么也没说出来。
君尧戳了戳葫芦娃：“你是不是故意来到我身边的？保护我？监督我？还是有其他什么任务？”
“我……”葫芦娃组织了一下语言，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定性自己的任务属性，只好说：“我就是来看看你。”
呵呵。
君尧皮笑肉不笑，她现在一点都不想搭理这玩意了。
“那你怎么沦落成这副德行？”
区区恶鬼都能占山为王，一个下凡的神仙居然只能限制住他作威作福的范围，仅此而已！
“我法力低微，降妖除魔也不是我的工作范围，所以……嘿嘿。”葫芦娃没觉得自己丢人，他本来就只是一个职能神，而不是技能神。
“接下来你是回天上，还是留在我身边？”君尧把葫芦娃翻了个身，他实在太虚弱，本就不算丰盈的仙气只剩下一点点，说实话应该是回不到天上去了。
葫芦娃叹气：“我找个地方疗伤吧。”他这一身伤，也不知道要养到什么时候才能重回九重天。
疗伤吗？
君尧回头望向云川，她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但他既然来了，就不要白白的来一趟呗。
“我给你找个疗伤的好地方。”
说着，君尧抓起葫芦娃，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又用纸巾细心擦干净，走到云川面前，递过去：“送给你。”
云川看着她手中这个丑不拉几的木偶娃娃，他记得曾经在冉君哲的病房里见过这个娃娃，就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听说是君尧很喜欢的玩偶。
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个玩偶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对于君尧愿意割爱的行为心头颤了颤。
“你不喜欢它了吗？”
君尧摇摇头：“不是啊，想求你帮我养一养。”
云川眉头微挑，等待着君尧的进一步解释。
“这个娃娃刚才帮了我，受了点伤，放在我身边要养很久才能养好，放在你身边效率就要提升好多倍。”
“为什么？”
“咦，没有人提过你……命格特别吗？”
当然有人提过。
云川笑了笑，“我是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君尧一时语塞，她要直说“因为你喜欢我自然会讨我欢心”这种大白话吗？
“我，我们是朋友嘛。”君尧开始绞尽脑汁想理由，“朋友之间，就，就应该互相帮助的啊。”
云川垂眸掩去眸中笑意，伸手接过葫芦娃，俯身欺上前来，凑在君尧耳旁轻声说：“其实不是这个原因，对不对？”
君尧鼻腔里萦绕着云川的气息，耳边传来他微微低沉却撩拨心弦的声音，脸上腾起两团红云，大脑嗡的一声进入死机状态，什么都给忘掉了。
啊啊啊啊，又来撩她！她快不行了！
君尧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应云川的撩拨，她看着云川的脸逐渐后退，神色温柔而平静，轻轻勾起的唇角显露着他此时愉快的心情。
“这里还有什么事吗？”云川问。
君尧下意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云川蹙眉，眼中漏出几分疑惑。
“……还有些善后的事情。”君尧犹豫着说出口，余光瞟见阿越，身后似乎站着黄彧，眼睛一亮：“特部留下来处理也行！”
黄彧忽然被cue有些蒙圈，被阿越推了一把踉跄着走进屋内，望着这里密密麻麻的鬼气残留，太阳穴突突的跳。
他不会要清理这里的鬼气吧？！
不要啊！
云川望了他一眼，似乎在问：你行吗？
黄彧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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