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辰与映雪公主浓情蜜意、你中有我,自是一夜未眠。
另一头铁甲和云洲城花魁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云洲城花魁侧耳倾听着铁甲凌乱的呼吸声,心道,这个傻子,连装睡都装得这么假。
为了他,对飞石那个家伙手下留情,近而导致了自己的暴露,到底值不值得?
想了片刻,她凄然一笑。
以自己的性子,若是不值得,当初也就不会这么做了吧。
自己早晚是要离开的,到时候铁甲只剩下一个人,那日子得有多难熬。
有个兄弟在身前照应,孤独难过的时候陪着说说话,哪怕是奚落几句,也总会好受些的。
云洲城花魁叹了口气,转过身紧紧抱住了铁甲。
铁甲也不再装睡,回身抱住了她。
手不经意碰了下她的肩膀,又赶紧缩回去。
“有没有弄疼你?”
云洲城花魁摇摇头,忽然有些想笑。
这个傻子!
早就觉得他这段时间跟以往不一样了,原来不是臆想,而是真的。
想必那日他看了自己的伤口,又听说王副将带人四处查找肩膀肋骨受伤之人,便已经知道一切了吧。
再怎么蠢笨也是个久经沙场的,不至于连勒痕和剑伤都分不清。
可是,这傻家伙一直想保护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天之所以会完全暴露,正是因为他!
那个楚国小公主多精明啊!
手抬起来,却不往自己肩膀上碰,偏要惹得铁甲大吼一声:“你动她肩膀做什么?”
云洲城花魁又往铁甲怀里靠了靠。
罢了罢了,因为他才觉得自己这具行尸走肉重新活得像个人,也因为他即将丢掉这条性命。
如此看来,很公平,不是吗?
云洲城花魁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若是以往铁甲定会惊慌失措,问她到底怎么了,反反复复敲着脑袋冥思苦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这一次,铁甲什么都没问,只紧紧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殿下马上就要攻打阳城了。
听飞石兄弟说,阳城原本是楚国的国都,是除了永春城之外最大也是最富的城池。
这一次我去当先锋,争取立个头功,再多跟殿下要一些财物,然后就带你走。
咱们回老家买个宅子,再买几个下人伺候你,咱俩和孩子以后好好过日子!”
云洲城花魁的哭声越来越大。
她以为窗户纸已经戳破了,铁甲定会质问她,为什么要干这一行,究竟受谁指使,以后还有什么打算,到底愿不愿意跟他走,可是铁甲偏偏什么都没问。
爱到骨子里,一切都愿意包容和体谅,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
*
转眼,燕国兵将整装待发,浩浩荡荡去攻打阳城。
然而阳城的守将已不再是昔日那些酒囊饭袋,守城之人已换成与周景师出同门的大楚新秀孙楚玉!
楚玉楚玉,楚国之美玉。
可见孙老有多看重这个儿子,又是多么希望他能担起家国天下的重任。
从小到大的培养自然是少不了的。
虽然这是孙楚玉第一次打硬仗,却险些让慕容辰吃了个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