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以为九死一生的商队伙计们,见狼群突然撤走都面面相觑。他们中擦干额头冷汗后,才发觉双腿发软早就瘫坐在地上。
那几名惊魂未定的少年学徒问道:“那个野人救了我们吗?”
康长明低头看着还有些颤抖的双手,又抬头看着那群狼消失的方向,长舒一口气,道:“看样子,应该是吧。”
狼群中混着一个野人,实在是匪夷所思。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商队中又都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伙计,对此虽然错愕,但很快也就接受下来,赶紧各司其职,检查人员货物是否有过损失。
经过狼群这么一折腾,众人再也没了睡意,下半夜都裹着毛毡披风,围坐在篝火旁,彻夜未眠。
庄远乔将肩上的伤口,在商队医师的处理下,很快就包扎好了。他缓缓地坐在妻子旁边,长舒一口气:“红蝶,刚才我真以为全队就要交代在这了。”
罗红蝶轻轻地托着隆起的腹部,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逃过了狼群这一劫,后面的路途一定就坦坦荡荡没什么风险了。”
庄远乔点点头,道:“等到了沙州,就让康老哥带着队伍先走,我们留在这找个客栈,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再回江南。”
第二日清早,商队重整旗鼓,便启程朝沙州进发。
亦不知多久,商队队尾的一个伙计忽然喊道:“你们看后面!”
走在前头的庄远乔听了,吩咐商队停下,与康长明朝队尾走来,向那发声的伙计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伙计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影子道:“你们看那个,那个人是不是昨晚的野人?”
众人听了,一片惊呼,都朝那伙计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漫天黄沙遮蔽下,不远处的一个沙丘上,一个削瘦人影半蹲着,此人全身赤裸、须发垂下,遮着整个面孔,正是昨夜那个赤瞳野人。这野人见到商队停下,也都警惕地躲到沙丘后面,不时地伸出头来瞧着商队的动静。
庄远乔与康长明对视一眼,吩咐伙计按兵不动,各自拎着长刀慢慢朝那个野人靠去。只等的走近了,看清了那野人,庄康二人也是骇了一跳。就见这野人不知从哪个洞穴中捉来了两只硕大地鼠,塞进嘴里嘎吱咀嚼,一只已剩的一副骨架丢在一旁,而另一只尚有一半脑壳在这嘴边挂着,温热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一路流到腰间才凝固停住。
这野人瞧见二人走近,立马警惕起来,两眼死死地盯住他二人,四肢并用朝后面挪了几步,嘴里却仍旧咔咔地咀嚼着地鼠皮肉筋骨。
离得近了,二人才发现这野人腰间挂着一个狼头骨,是昨夜没有见过的东西。
庄远乔与康长明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野人是何用意,都没了主意。他二人退回商队中,康长明沉吟片刻道:“你们继续走,我殿后注意这人的动静。”庄远乔点点头,便呼喝口号商队启程。
说也奇怪,那野人在商队后方跟着,始终保持着二十来丈的距离,不远不近。中途商队停下生火做饭或是扎营过夜,他也都自己找个土包躲藏起来不让商队的人发觉。
就这样走了几日,这野人始终没有什么诡异动作,众人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沙州近在咫尺,不出意料次日傍晚就能抵达,康远乔估计着这野人应该不会再随着商队进入人流更多的城里了。
“生火做饭咯~”前头喊趟的伙计高喝一声,整个商队缓缓停下,纷纷将骆驼拴好货车停稳,依照平日里的布置里外三层的扎好营帐,在当中生火做饭。
康长明从队尾走到中间,将朴刀插在地上,接过伙计递来的碗筷,一屁股坐下道:“那野人这些日子没什么动静,明天进了沙州,应该就不会再跟着了。”
庄远乔点头道:“一年没回大唐了,不知道现在商会里什么样了。”
康长明道:“今年秋分时候,就是大公子娶亲时候了,我们应该能赶得上。”
庄远乔道:“大公子成亲后,估计老会长就会把整个商会的生意全都交到大公子手里了吧。”
就在这时,忽的不远处一道响箭冲天而起划破黄昏,商队众人面色皆变,立马将手中碗筷放下操起兵器,将女眷货物围在中间。
庄远乔露出错愕神色,惊道:“怎么回事,离沙州这么近,还有响马劫道?”
康长明提起朴刀,走到商队外围,朝着响箭发来处道:“江南商会路过此处,不知是哪里的好汉拦路,可否行个方便。”
不消片刻,就见两个黑衣人从土坡下面走到商会面前,当中一人道:“看的就是你江南商会,把货物留下一半,饶你们不死。”
庄远乔此时将四周环视一遍,尚在诧异怎么就眼前两人时,那黑衣人道:“别看了,就我两人。”
康长明道:“我们江南商会那么大的名号,阁下就两人也想劫道?”
那黑衣人不耐烦道:“少废话,留下东西滚。”
康长明沉下脸:“阁下连个名号都不通,是不是不讲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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