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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剑名青锋鞘曰啸

“咚咚咚咚”老道士手中的铸造锤快速的抡舞着,锤头与钢铁的碰撞声合在了一起,敲出一段急促的旋律。

庚提问的声音很小,一下子便淹没在了锻造声当中。

但是透过被高温炙烤的有些扭曲的气浪后,他分明看到了老道士重重得点了点头。

“他在遗憾爱情,亲情还是自由呢?”庚的眼睛不由自主得看向了门帐,也许门帐的另一边,小葵正好奇得研究着不断闪烁的手镯呢吧。想到这里,庚不禁温馨的笑了笑。

“咚咚咚咚。”老道士虽然没有直接被庚的紫色火焰烧灼,但长时间的近距离接触也让他的肉体出现崩坏的迹象,随着剑与剑鞘的一点点成型,老道士的身体也在一点点萎缩。

水分不断从他体内流出,又被高温蒸发成了白雾,接着血液从他的毛孔中渗出,来不及融成一股,便成了红色的雾气。他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只有一股执念在保存着他的生命力。

“成了!”就在老道士的身体缩小到几乎只剩皮包骨头的时候,忽然惊叫起来。

庚把头扭了过去,只见老道士用铁钳将烧的通红的剑与鞘分别夹起,投入水中。

“滋滋滋。”滚烫的铁器与凉水碰到一块,腾起了大片白雾。

“最后的淬剑也完成了啊……”看着眼前的白雾,老道士一时间竟无所适从,这令自己日思夜想的:亘古绝今的宝剑终于被自己打造出来了,可为什么心底却只剩空虚。

老道士抬起头来,看向那炉中还在燃烧的紫色火苗。火光摇曳之中,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似乎正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咳咳。”老道士没忍住咳了两声。

“嗯?林哥。”火焰中妻子似乎听到了他的声响,回过头来。

“清风……”老道士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把宣之于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妻子垂下头来,并未对老道士的欲言又止有所疑惑,只是美眸中晶莹流转,嘴角挂着抹恬静的笑。

“清风,你和啸儿……怪我么?”老道士捏了捏干瘪的拳头,朝前紧了两步。

清风还是不曾说话,只是嘴角的笑容更盛,她摸了摸啸儿的脑袋,转过身去……

一阵过往的风,将炙热的白雾全部吹散开,那锻造炉边已没了老道士的身影,只有一缕紫色火焰摇曳依旧。

“唉。”庚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掐诀将火灭了去。“看来他对自己的选择了然于心啊。”

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讲得便是如此吧。

淬剑池里的凉水已经全部蒸发干净,只有那池底躺着一剑一鞘,发出点点寒芒。

庚招手将剑与剑鞘引了过来,放在手中,打量了一番。

“长细剑吗?嗯,挺适合女孩子的,倒是免得再费我精神了。”青色的剑刃细长细长的,整体并不柔韧,但质地极硬,不用担心会折断。翻了一个面,剑面上刻着青锋二字,算是老道士的一点小动作。

“这剑把……”庚又从怀中取出一匹红色的帛布,在剑把处细细裹好,又执在手中劈砍了两下。

“不错。”庚点了点头,将青色的剑刃收到了红色的剑鞘之中“这样子送给小姑娘才能像样子嘛。”

庚也没再逗留,对于这有故事的老道士,能幡然醒悟,最后还能熔入他一生追求的事物当中,这也算是他极好的归宿了。

“小葵,小葵?”庚以一个骚气的姿势用剑柄将门帐挑开,想要给葵一个惊喜,可喊了两声并没人答应,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小葵的身影?

“这小小驿站,蠢事连连,实在是不讨本仙喜欢。”庚收回他那骚气的姿势,面色一寒,急急跑了出去。

庚再看到葵的时候,葵正蹲在一个卖草料的老爷爷家中看他做糖人。

“庚,买到兵器啦?”葵看到庚来了,连忙打了招呼“我看手上的月皎洁一直闪烁,估摸着你要花些时间在里面,便先跑出来玩玩啦,你不知道这卖草料大爷还会做糖人,要不是他说漏嘴了,我都发现不了。”

“死性不改。”庚斜睨了葵一眼,气鼓鼓得把头偏了过去。

“好啦好啦。”葵扑上去,拽着庚的手臂不放“咦,你买了个漂亮的剑儿?”

“你不喜欢用剑吗?”庚低下头来看着葵“我是不会使兵器的,不管用什么兵器都不能教着你。”

“哼哼,本姑娘就是会使剑的。”葵得意的说道“师傅他不仅写诗出名使剑也是极为厉害的。”

“倒是忘了李青莲了。”庚笑着摇了摇头。

“姑娘,你的糖人好了。”卖草料的老伯远远地喊了声。

“好的,谢谢老伯。”葵兴高采烈的去接过了糖人。

“要试试剑吗?”庚看着葵舔糖人的可爱模样,心中的小怨念也消了去,往前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当然好。”葵吃着糖人儿,含糊不清的应着。

葵接过剑来,惊叫道“好沉,这细长剑竟是比朴刀还重。”

在朱锈钢中,将朱锈和青钢分离开之后,确实都是质地极硬,密度极大的金属,因此这连刀带鞘,足有60斤向上。

“好剑啊!”葵将剑刃仅仅抽出来一些便断定这是把宝剑,那剑鞘之下泄出的剑气如光,煞是逼人。

“试着舞一下?”庚看葵那喜欢的样子,也是十分开心,微笑着催促她舞剑试试看。

“好。”葵应了声,脚尖点了地,已是凭空跃了起来,只见她执剑在手,在周身划了几道,顿时剑光迸着破空之声四散而开。

……

两人离开驿站的时候,又是到了黄昏,倾泻而下的温柔阳光,又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真没想到,这剑叫青锋剑,剑鞘也有好听名字,叫做啸。”

“铸造这把剑的人起的,不喜欢可以换掉。”

“说起来,铸剑的大叔离开了,那谁给这驿站宰牛呢?”

“不知道。”

“你说这卖草料的老伯深藏不露还会做糖人,指不定还会宰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