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行了，黄泉，你快跑吧，我们这些做妖的，被那些神仙捉到必死无疑。”
妇人跌倒在地，年幼的道黄泉满目不甘，脚步声纵横交错穷追不舍。
“这边还有！别让他跑了！”
数日前，天界下了一道密令，杀光世间所有的筝妖，原因竟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妖多看了一眼上神。
“我乃上神，岂是它那种小妖能看的，陛下，请您下令！”
“万万不可，世间规律万万不可打破，若真的……”
兰襄明话音还未落，座上的那个男人猛的拍了下桌子，眯起眼睛满脸恼怒的样子。
兰襄明心知肚明这是一盘密谋已久的棋子，尽管如此还是出了声。
“陛下，这世间……”
他的话语再次被打断。
“既然兰上神这么喜欢为筝妖打抱不平，你就下凡历练一番，好好看清那些筝妖的嘴脸吧！”
筝妖没有被赶尽杀绝，魔君收留了他们，当时的归晓凭借一人之力堵在魔界入口救了那些筝妖。
“你也是逃进来的妖吗？”
小小的红遗坐在一边吃着馒头，魔界灵力充沛，还有归晓的帮助，她很快就化成了人形。
“是……我叫道黄泉，你呢？”
红遗手一顿，戒备的看着他。
道黄泉，如果没记错，就是他的父亲把她杀了炼化的。
“实话实说，我讨厌你。”
红遗把怀里包着的馒头递给道黄泉，自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兰襄明一次又一次的转世投胎，身边总会有一个小姑娘相伴。
“孟婆，这是我家上神，汤剂一定要多一点。”
看着兰襄明把孟婆汤喝完，她也端起一碗一饮而尽。
又苦又咸。
天界吵翻了天，也不知道吵过多少次，最后决定一同讨伐魔界。
当归晓站在地府处时，他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找到你了，走吧……魔君大人。”
小小的手拉上归晓的大手，她慢慢的把他领向前面。
归晓：“我们是不是见过。”
红遗：“见过，并且见过不止一遍了，我还是人活着的时候……我们每次都能遇见。”
归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红遗：“是个……胆小的人，但是……最后勇敢迈出了那一步。”
永生珠不是一次就能炼化的，道黄泉的父亲试了许多遍，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献祭所有人倒流时间。
最后珠子炼是炼成了，自己的生命也走到尽头了。
这就是为什么归晓会觉得自己一个场景见到过许多次的原因。
那个时候，兰襄明还没有回归天界，一把大火意味着结束。
但是很遗憾，他没有将她们的结局改变。
“所以说，你当时回到天界不久后，便得知我炼化成珠的消息了？”
兰襄明坐在桌子前把信封好。
“嗯。”
“那也就是说，你回去没多久又被扔下来了，这也太倒霉了。”
于思托着下巴看着他的那张脸，突然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
兰襄明在之前就遇到自己了，但是一把大火将他带回去，与此同时自己被炼化。
“我知道了！”
兰襄明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他倒很好奇于思会说出什么惊奇的话。
“我们以前，是不是有姻缘，我的意思是，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并不是我记忆开始的时候。”
她没有记忆不代表兰襄明没有，就算之前没有，现在应该也有了。
兰襄明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在于思期待的眸子下点了头。
“……那我们之前是什么样的，和现在一样吗？”
一瞬间陷入了沉默，于思把手伸到他眼前挥了挥手。
思绪回到千万年前，血迹铺满于思的脸，兰襄明回过神咬断手里的线。
“没什么，你很听话，很乖。”
于思不是傻子，看兰襄明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他在隐瞒什么。
“这是给我的？”
小巧的荷包上坠着银色的铃铛，正反两面绣着昙花，于思想不到兰襄明的绣工这么好。
“平常佩戴着吧，你的腰上有些空。”
于思低下头看了一眼，永生珠，兰襄明的腰牌，以及其他小玩意，真的空吗？
“……也没有那么空啊。”
她看着兰襄明腰间的腰牌，满脸不爽的撇撇嘴。
“你该不会以为，你送我荷包我就不会生气了吧。”
尽管如此，于思一边说着一边把荷包挂在腰上，顺便取下珠子递给兰襄明。
“给，你把珠子拿着吧。”
“给我？永生珠只有在你身上才会源源不断的输送法力，你若给了我，可能会不方便。”
于思塞到他手里解释道，道乾坤下一步的目标一定是她，只要珠子没有落到他手里，就算自己被抓住他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对不起。”
看着一向高傲的兰襄明此时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于思有些于心不忍。
“好了好了，我得把戏词给那妇人送去了。”
经过一段时间，她和于书终于把戏词补全了，让于思意外的是那妇人竟然知道最后的结尾。
“我先前在这院子里听到过有女人唱戏，看了这戏词的前半段才大胆推测出这是后半段的戏词，不过……《芦荟台》的戏词竟然这么婉转凄美，和我平常听到的……不太一样。”
于思心情颇好的走在路上，看到小贩卖的糖葫芦慢慢停下脚步。
“你要吃吗，当时你初入荣城时我也送过你，不知那糖葫芦甜不甜。”
归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于思有些疑问，说了句当时从未收到过任何东西。
“是吗……”
归晓付过钱把糖葫芦递过去，心里已经心知肚明了。
燕儿没有把东西给于思，若当时给了于思，最后的命运可能就会不一样。
“这是……”
他看到于思腰间的荷包，于思躲开他想触摸的手。
“兰襄明绣的。”
“是吗……兰襄明可是从不轻易送礼物，你可捡了大便宜呢。”
于思拿着糖葫芦走在前面，走到一半停下脚步。
“有个人让我转告你，她喜欢你。”
归晓勾起唇笑了，“那人是你？”
“不是我，是你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