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鸣就这么生气跑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程晚晚彻底忘了山顶上还有个小暴君。
这暴君能记住江城里的外婆,自然也能记住香江里的母亲。
他们要去香江拍电影,这事经蓝婷婷母亲之口,百花村人尽皆知。
这暴君虽然住在远离村民的山顶老宅,还不至于到与世隔绝的地步。
他会跟来,不仅不应该意外,还应该在她的预料中。
程晚晚是真的大意了。
他们也算临时出门,还是程大伯开着面包车将他们送到火车站,这暴君这么快就追来了,肯定又是走秃头山那条近路。
程晚晚头疼地看着这暴君面无表情地接过售票员递出来的车票。
这暴君的性子,她比谁都了解,他要跟去,她是挡不住的。
可是,他这个时候跑回去,肯定不是最佳时期。
姜夫人大费周章将儿子变成一个被拐儿童,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何况姜二爷早已经把程子先当成了自家侄子。
既然他们都误以为他早被他们扔进河里了,他这个时候回去,只会引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
虽然在商场上,这老狐狸此刻远不是他父亲姜元坤的对手,可是,这老狐狸处在暗处,坏人有的是阴招,弄掉一个小孩,对那老狐狸而言,不费吹灰之力。
程子先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何况,她还打算见到姜元坤后,顺便找机会提醒一下他姜二爷的鬼计。
这暴君一同前往,只会添乱。
不管怎样,这暴君都不能这个时候回家。
可要说服,谈何容易。
“臭小子,你要去哪儿?”程晚晚正一筹莫展,一旁的父亲已经大步上前伸手抢走车票。
程子逸抬眼瞟他一眼,转身回到售票窗前,再次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大团结:“一张软卧。”
程昌林气得青筋暴跳,两步上前直接将人甩墙上。
“你这白眼狼,大爷爷白疼你了,大爷爷腿还没完全好呢,你现在又要闹哪出?”
换作是自己儿子,程昌林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对面的人仍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他连哼都不哼一声,还趁机抢回了自己的车票。
“我留有字条。”
他语气平淡如水,不卑不亢,说完便转身往一侧的候车厅走去。
经过程晚晚身旁时,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目不斜视,径直从她身旁走过,头也不回地进了候车厅。
“臭小子。”程昌林咬牙骂了句,努力让自己不上前揍人,“小九,进去让你逸哥哥从哪来,从哪回去。”
程晚晚无奈地摇摇头,一脸的无能为力。
没办法,程昌林只能大步走进候车厅一把拎起已经坐到长椅上的少年,大步往门外走去。
“大爷爷摔倒中风的事忘了?马上给我滚回去,同样的话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当年程嘉朗跟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都不见这父亲发这么大的火,
程晚晚望着怒发冲冠的父亲,不禁为这暴君捏把汗。
“林叔你快松手,子逸哥哥跟我们一道,不用你管。”蓝婷婷气鼓鼓地追上两人,用力掰开程昌林的手,一把将程子逸拉到自己的身后。
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架势。
程晚晚吃惊地望着这村长孙女。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貌似还很熟的样子。
“婷婷你这孩子,别捣乱,火车来了,李放走走,我们先进去。”胡月兰上前拉开自家女儿,嫌恶地瞟了眼一旁的程子逸,下一秒转向李放时已经换上了一张笑脸。
这里是公共场合,还是火车站,程昌林也不好直接用武力,正想“以理服人”,跟牛一样倔的少年已经先一步走到了验票口。
“爸爸别动怒,”程晚晚上前拉住仍旧火冒三丈的父亲,“距离江城还有一段时间,在车上我们再想想法子,实在不行,到江城后我们再让韩叔叔把人押回来。”
“小晚晚真狠心,这也要找警察叔叔。”李放伸手揉程晚晚的脑袋,“你这逸哥哥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老样子。”
程昌林扭头白他一眼,“你还有脸说,把我女儿拐去江城的事情,回来再跟你算账。”
大年初七,外出务工的村民大多都还在家里过年,火车上稀稀落落地坐着返城的乘客。
程昌林买了两张卧铺,一张是给小女儿的,另外一张是留给自己的。
女儿还不到九岁,他自然要在一旁看着,本以为儿子会吵闹着睡卧铺,他训话都准备好了,哪料这儿子注意力完全不在床上,一直尾随着那女学生兴奋地窜来窜去。
“蓝婷婷你坐过火车吗?我还是第一次坐火车,不过我在电视上见过好多次了。”他叽叽喳喳地说着,那女同学嫌他烦,直接掉头往卧铺车厢走过来。
程昌林站在车厢门口看到儿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默默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李放,“麻烦看好我儿子。”
李放充耳不闻,领着大包小包径直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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