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人又问了些别的。采薇诚惶诚恐地都一一作答。
方才那张黑脸的壮年,想来就是刑部尚书了。
邵安是被她所救的事情,除了阿童,后来邬戬试探到了。再就是余下的那个凶手。
邬戬既然出手了要放弃邵典源,应该不是她。她可以当地点放在街上,一来说起来可信度更高些,二来,若有人提到别的地方,她也可以自圆其说。
只是没想到,二人却是再没问别的,就走了。
想必是案件已经进入到最后的阶段了。
果然夜间的时候,阮关珏就邀请她去了莳花馆。
再到莳花馆的时候,采薇依旧如从前,要牡丹陪着。
牡丹拨弄着琴弦,就要弹出那首最近正热着的《我的一个朋友》。
“行了,换一首吧。天天听这首,多好听的歌,也该刺耳朵了。”牡丹依言,笑着换了另一首。
而阮关珏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什么都不说,第一句就是不太满意的抱怨。“你今日何必要把自己牵扯进来?”
“你们都上门来问了,我总不好不配合吧。”采薇捻了块桂花糕。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吃块点心最合适。
“你救他是事实。”阮关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顾着瞪她。
“我知道。但我救了他,知道了他为何被追杀。才是顺其自然对不对?”根本不管那人像根木桩子似的伫立在那里。
“而且,现在有心人要拉我下水。鞋子既然已经湿了,索性就下水洗个脚。”
阮关珏猛地咳嗽两声。这什么破比喻。“是御前侍卫王大虎在陛下面前提了提。”
“是御前侍卫王大虎在陛下面前提过,说你与邵小公子似是关系极好。”
采薇心头一凛。表情沉重了几分。
“你别紧张。他只是远远看了眼,瞧着像你。其他什么也没说。今日我们不过是例行公事,去询问一番。”
采薇又去喝了口茶,对于御前侍卫这四个字,始终有些心里不安。
阮关珏却走了过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除了卢御史的证据、肖詹事的证词和他手里的证据,再加上五皇子邬戬让凤凰州递上来的材料,案子都已经审清楚了。
涉案的相关人等都已经供认不讳。今日我们已经递了折子上去。想必最迟后天就能有结果了。”
“大理寺卿的位置,你有把握吗?”
“这个案子点在我手里之前,一成也没有。但这案子点在了我手里,可能有一成半。”
采薇扶额。“我也猜到了。我也实在没想到,这件案子最后悔交到你手中。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是人为。”
人为?“谁?”
阮关珏一脸深不可测。“自己猜。”
采薇顺手将才拿出来擦过手的手帕往人面门一扔。“猜你个鬼。”
“这首曲子不错。是你在平生弹过的。”阮关珏揭开手帕,又顺手折好推回到采薇面前,却也不提之前的话题。
见阮关珏确实不愿说,采薇也不再追问。没等牡丹弹完这首曲子,就先一步离开了。
……
等到第二日的时候,果然由肖詹事案引起的十数年前发生在谷越城的旧案就被审结了。
大理寺卿吴贵,和礼部侍郎邵典源在谷越城辖区内任职时,鱼肉百姓、贪墨朝廷赈灾银,滥杀无辜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被判处斩立决。
除了两家被抄没外,上至高祖,下到玄孙,九族内已满二十、女子已满十五,都被发配到岭南挖矿。
邵典源因滥伤族中堂弟,堂弟那一支因祸得福反而没有被牵连。
……
又过了几日,传来了江南的消息。因为洪水淹没了许多村庄和良田,也带走了许多的家畜和人民。
南城发生了瘟疫,皇太子亲自在南城派医派药,疫情却始终没能控制住。不得已,皇太子宣布封城。而他自己也困在了南城。
消息是裴世隽传回来的。除了给皇帝陛下的那封上书的官文,另传了一份口信回来。
口信是太子府的老人,说:一切安好。
南城如今如何,她不知。但想到南城她还有几间铺子。心内稍安。
至于瘟疫。她记得太子哥哥离开霞飞时,她还请了几个蔚山上的老家伙去江南。
太子哥哥既然说一切安好,采薇就把江南的事情丢到了一边。
没几日,就迎来了长安侯府李诗李大姑娘和太傅府赵二公子赵秉帧的婚事。
采薇是在喜来酒楼的二楼观看了那场热闹。
一整条街的红绸上,是一台一台的嫁妆从街头摆到了街尾。
一身像是火红的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挂着大红花满脸的喜气,斗志昂扬地横占了整条街。
再过些日子,五皇子也会用更大的阵仗来迎娶他的正妃。
望着那些欢喜和热闹,采薇又想起了那天陈治昭说,陈皇后说要将她指给阿童。
阿童啊。那是有多大的恨呢?
她突然明白了,当初为何师父总拦着她不肯让她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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