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干嘛呢你们?不想活了?!”
这群王八蛋,他可以发飙,他们别跟着起哄啊!真当打架好玩呢?!
赵明怀也终于抬起头来,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他也朝着自己的人马摆摆手:
“把刀放下吧,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私事,无关其他。”
两边的人这才互相看了看,将出鞘的刀剑收了回去。
但是之前的友好气氛已经荡然无存,无论双方再怎么强颜欢笑,都略显僵硬,无论如何都回不到之前那种融洽的气氛了。
谨王瞧着这架势,心头又是一阵火起,索性把心里话说完:
“你看看,你自己看!好好的人,都被逼成什么样儿了,刚刚还是兄弟,转眼就能成死敌,不就咱们分个家吗?咱们就不能自己先商量好,少牵连无辜百姓吗?”
看到谨王如此激动,这次赵明怀没有再沉默,他开口问道:
“三哥,我听说你最近带着这两万人马到处晃悠,一场仗没打,一个人也没杀,是真的吗?”
“这……这个,谣言,你听到的肯定是谣言,我怎么可能一个人没杀呢,我路上还剿了一伙儿土匪呢……算了,其实我也是真的不敢杀人,我可能,也是不太适合皇帝这个职业……”
谨王支支吾吾地辩解着,一张脸瞬间就涨红了,只不过在夜色里也不明显,没什么人能看得出来。
事实上,他是真的一场仗没打,一个人也没杀。
毕竟他是个从民主和谐社会穿过来的现代人,人命可贵这种意识已经根植在他的骨子里了,虽然会用刀剑,但从不敢滥用刀剑。
可在这古代,想当皇帝,手上不沾血估计是不可能的,不然会被臣下视为无能。
这不,连七弟都拿这个来嘲笑他了。
想到这一点,谨王忽然一阵绝望。
他就只顾着争皇位大展宏图了,却忘了自己没那个杀人的胆儿,七弟这皇位,指定是不能给他了。
就在谨王透心凉的时候,赵明怀再次开口了:
“三哥,这样的你,其实很好。”
“什么?”谨王以为自己听岔了,霍然抬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七弟:“你难道不觉得我妇人之仁,难道不觉得我是个没用的懦夫?”
“不想打仗伤及无辜,怎会是妇人之仁?不愿意轻易杀人,怎能说是没用的懦夫?难道都要像大哥那样的残暴,才能当一个好皇帝吗?”
想起大哥那一不顺心就一刀一个人头的残暴行径,赵明怀摇摇头:
“乱世才需要以暴制暴,太平盛世,一个仁德的君王才是百姓的福祉,三哥,就冲你的仁慈,我也愿意把皇位让给你。”
“你,你又愿意把皇位让给我了?”
谨王摸了摸耳朵,唯恐自己出现幻听:
“你不记恨我了?”
“我当然记恨你,我记恨你管不住自己的女人,将多多置于险境,也记恨你为了一己私欲,让我失忆,忘了多多……可是三哥,从仙台镇到京城,再从京城到雍州,直到楚州,这一路,我已经见过了太多的生灵涂炭,流离失所,我们赵家的这场纷争,是时候结束了。”
“七弟,你真是,真是深明大义!三哥,三哥给你点个赞!”
谨王万万没想到七弟居然会如此地通情达理,激动之下给赵明怀竖了个大拇指,满面堆笑,对着他好一阵夸。
夸完了又想起来一件事:
“可是现在,玉玺不见了,万一,万一他们说我这禅位诏书是假的怎么办?”
“有父皇的遗诏和三位顾命大臣在,有没有玉玺其实没那么重要。至于禅位诏书,有我在,怎可能是假的?只是,你这禅位诏书现在还不能用,要等三年之后再用。”
“三年之后?”
谨王差点儿咧到耳根的嘴角慢慢地收了回来:
“你怎么个意思,这皇位又不想给了?”
“不是不给,是迟一些给你。”
相比于谨王的欢喜,赵明怀的神色满是凝重:
“三哥,虽然现在的你,是一个仁慈的人,可是没有人能保证,你在真正手握他人生死大权的时候,还能如今日这般清醒。帝王之路,寻常人很容易就走偏了,皇位很容易就能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所以,还请三哥见谅,我能把皇位给你,但不能就这么轻易给你——”
“哪怕你伪装也好,忍耐也好,我总要看到你值得托付,才能让你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我明白了,那就这样吧。”
谨王沉默片刻之后,爽快地点了头。
也是,没有人敢说自己面对至高无上的权利能永不改变,但至少,一开始的那个人,是要让人放心的。
赵明怀见他如此痛快,也就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想法尽数道出: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回京城吧,我来做皇帝,你来做摄政王,我将治国的权利给你,我只留下能够制衡你的兵权。
若是三年之后,三哥你还如今日这般清醒,那禅位诏书就正式昭告天下,皇位归你所有,若是三哥你被权利所惑,面目全非,那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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