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正是。”
“我记得年前看账册的时候,管家与我说,因着年后要忙着我成婚的事,恐府上的人手不够,便又去买了些奴婢,对吧?”依旧是平静的听不出一点情绪的声音,子矜以手支头看着刘公公,“我敬刘公公是陛下赐下来的人,便没有多问此事,如今倒是有些好奇了,可否请刘公公与我说说,您都买了些什么人啊?”
“这……世子若是要知道详情,还是看花名册好些,世子可否准小人去将名册取来?”
刘公公也没想到子矜会突然问起这件事,当即便想用名册将子矜糊弄过去。谁晓得向来对他信任有加子矜竟笑着道:“何必如此麻烦,既然府上的人都在了,管家将人指出来不就成了,总不至于月余的功夫管家便忘了那些人的模样了吧?”
子矜语气中的调侃让刘公公有些摸不准情况,他不知道子矜是知道了什么来套话的,还是只是一时兴起。
若子矜只是一时兴起,他要是承认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思及此,他决定赌一把,方才子矜也说了,他到底是宣武帝的人,子矜投鼠忌器,便是真的知道了他做的事,顾忌着宣武帝也不敢真的对他怎么样。
于是,他道:“老奴年纪大了……”
“年纪大了?”子矜不等刘公公说完便反问了一句,怒极反笑,“我看你确实是老糊涂了?青书,你来说!你都查到了什么?”
“是。”
青书从子矜身后走出,对子矜福了福身,道:“据奴所查,自宣武二十三年始,管家刘胜挪用王府银两七千九百二十一两六钱,又兼克扣府中奴婢月例,约合白银九千两,更是纵容其子打着燕王府的旗号纵横乡里,败坏王府声誉,刘胜本人亦是奸污府中侍女,在该侍女自杀后称其私逃以掩盖真相。”
刘胜在子矜叫青书出来的时候便慌了,随着青书的叙述,刘胜顶着那些奴婢怨恨的眼神,强撑着才没有跪下来。
“我是宫里的人,是陛下派来燕王府的,世子她没有资格处置我,对,她没有资格……”
刘胜口中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却被内力极好的子矜和夜心听了个七八分。
子矜懒得理会这个不是天高地厚的奴才,径直对着下面那群窃窃私语的奴婢道:“之前你们被刘胜克扣了多少月钱我也不甚清楚,你们自己算出个数去找青书支银子,若是有人不想在燕王府伺候了,也去和青书说,我让他帮你们销了奴藉,再额外给五两安家银子,也算是全了这么些年的主仆情分。”
什么?!
下面的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他们没听错吧?
世子竟然要补上他们的份例!还允许他们离开?
虽说高门大户的奴婢日子比一般的人家还要好上不少,可这里面显然不包括燕王府,燕王一家都是不喜奢侈的性格,府上奴婢的待遇较其他勋贵要差上不少,再加上这么多年被刘胜欺压着,真心想着燕王府的根本没几个。
看着很快便回过神跪倒在地,对着她千恩万谢的一众奴婢,子矜顿感无趣。
就知道会这样,恐怕明天就没几个人了吧。
子矜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是一副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愤慨,“至于刘胜,吾明日便回了陛下,将你交由内廷司法办!”
子矜拢着袖子施施然地离开了,王府的奴婢也在寒风中散去。
这么冷的天,还是待在屋子里舒服啊!
子矜喝了碗姜汤感慨道。
“世子,您要属下查的那人的消息已经送来了。”
“这么快?”子矜惊讶道。
好吧,其实也不是很惊讶,自文信皇后时便传下来地情报组织早已无孔不入,查一个小小的官奴只是顺手而为的小事,效率极高也没什么。
“只是……”
子矜看着夜心递过来的一沓信纸,神色莫名,“这是不是太多了?”
她自己的消息也就这么多吧!那群闲着没事干的人不会是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了吧?
夜心亦是不解,明明前几年君衍他们递消息的时候还很简洁,怎的两年不见画风突变至此?
既然不明白,那就看看里面都写了什么!
夜心去了蜡烛过来,将那些信纸一张一张放在火上烤了,显出原本的字迹,子矜配合着暗语逐字逐句的译过去,神情愈发的高深莫测。
当她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便一言不发的将那一沓信纸丢进了炭盆,直到确定所有的纸都化为灰烬才转头看向夜心,幽幽道:“夜心,我对下属不好吗?”
夜心先是错愕了一瞬,随即哭笑不得,世子这是又抽什么风呢?
虽说夜心觉得子矜只是日常抽风,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世子待属下们自然是极好的,如今像世子这样宽厚的主子可不好找。”
这倒不是恭维,子矜对自己的下属向来不错,逢年过节的时候除了红包还有假期,认真算起来,她的那些下属一年最多能有四十多天的假期,少的也有一个月,待遇比朝中的许多官员还要好上不少,毕竟朝中官员每年的假期才短短的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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