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师,这是何图?”嬴政看着季越突然从袖子里掏出,并且铺开的一张大图,好奇的问道。
季越伸手把图中秦朝的疆域圈起来说道:“这边陛下可曾熟悉,按理讲,陛下应该熟悉的!”
嬴政仔细的看了看季越用手指画出的圈,即使地图的模样和他这边本土的模样完全不同,但是根据边界轮廓还是能够看明白的。
“这边是我大秦疆域图,那剩下的这些,难不成是整个人间界?”
季越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自己还真是把嬴政忽悠的不轻,算了,将错就错吧。
“没错,这的确是人界疆域图。
这张图,在上古年间又被称之为九州山海图,九州鼎上面绘制的就是这个图。”
反正都是瞎编,就这么胡吹呗。
“可是,朕曾经看过周王室的九鼎图,九鼎上面没有这些图呀!”
嬴政虽然很愿意相信,可是周王室九鼎毕竟矗立在那边近八百年了,虽然已经遗失,但是也不是没有任何记载图样流传下来的。
季越会担心这些质疑吗?
各种乱七八糟玄幻仙侠小说融汇为一体的神话他都说得出口,更何况只是抨击一下九鼎。
“那如果说,周王室的鼎本来就是假的呢?”季越嘴角微扬,故意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嬴政瞪大了双眼,正捧着的青铜盏也一下子跌落,满是不可置信的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其实,也不能说是周王室作假,因为真正的九鼎早在夏朝的时候就已经遗失了。
商王室本身是没有见过九鼎的,但是为了保证位置的稳固,所以自行锻造出了九个青铜鼎充当九鼎。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九鼎指的是九州鼎,根本不是九个鼎!”
季越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已经略微带了些嗤笑。
嬴政有些茫然的用袖子抹着自己身上的酒渍,对刚刚季越的言论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这完全是在抨击他原有的知识理论和观念。
季越见嬴政不能一下子相信,又祭出了其他线索。
“陛下可知山海图?”
“只听说《山海经》是用来描绘山海图的古籍!”嬴政不太明白为什么会突然一下子从九鼎跳到了《山海经》?
突兀眼光瞟到了面前的图册上,似乎有些恍然:“你是说,这九州山海图就是传说中的山海图,而山海图是九州鼎上面的图案?”
因为这完全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所以声音即使有些加大,语气当中也更是多了份确信。
一件事情,纯粹的听别人描述,和听别人描述了一点,自己靠着已知的信息猜出来,那么显然是后面自己猜出来的,更加能够让自己相信。
所以,现在嬴政也不由得有点相信季越说的是真的了。
在秦朝,儒家不算什么显家,所以大家并不会把三皇五帝当成神明来崇拜,只是正常的,普普通通的先王。
光看嬴政自己给自己弄了个皇帝的称呼,也应该知道他对三皇五帝是没有什么敬畏感的。
对三皇五帝都这样了,更何况被他亲自推翻的周朝。
因此,他对季越的描述接受度还是可以的。
“陛下想的的确没错,当年大禹帝在位时,天下咸服,故有山海图出世!
禹帝晚年曾意属伯益为帝,可惜为夏启篡,伯益为陛下先祖,如今陛下重统天下,也算是上承禹帝之志也。
陛下如今既已统一七国,我又能为陛下延年益寿,何不尝试重新恢复当年禹帝盛世?”
季越想的是在自己世界那边,总有人说,要是穿越到秦朝,给秦始皇一张世界地图,全天下都能打下来。
他这次倒是想尝试看看,给嬴政一张地图和足够的寿命,看看他能不能把天下打下来。
嬴政听了这话,顿时身子一震,站起身来,两眼放光的重新看起九州山海图。
看着那上面一个又一个认识的,不认识的国家。一片又一片,远超大秦疆域的国土,顿时又有了一种当年剑指六国时的热血沸腾。
是啊,先前之所以建筑长城,抵御犬戎,那是因为他要攻打六国,没空对付他们。
后来六国攻下来之后依旧如此,那是因为感觉身体开始衰败,不复原先壮志。
可是现在呢,可是现在身体状况不要太好,精气神不要太足。又为什么还要忍受那些犬戎时不时的侵袭呢?
原先还想着,若是自己长生不死会不会太过于无趣,可是现在看来,事情还多着呢。
季越十分灵敏的察觉到,嬴政此时整个人,从精神状态到身体面貌,发生了一个新层次的蜕变。
原先他外貌和身体虽然变年轻了,但是心态依旧还是四十岁的样子。他这个四十岁的心态可不是现代的四十岁心态,在古代,四十岁的心态已经完全可以称之为老年心态了。
就算没有老态龙钟的腐朽感觉,但是和真正的年轻人的朝气蓬勃还是决然不同的。
可是现在,整个人似乎又重新迸发了活力,又有了一种郁郁葱葱的生机,不只是身体上的生机,更是心灵和灵魂上面的年轻活力。
“哈哈!陛下终于不把自己当老人了,可喜可贺也!
原先微臣一直还担心,若是陛下真得长生,会不会耐不住漫长枯寂的长生日子,可是现在看来,陛下应当是无妨的!”
季越并不担心自己没有办法让嬴政延年益寿,真正的长生不死没有办法,但是延个百八十年的寿命再简单不过,两三颗延寿丹就能办到的事情,又算什么难事呢?
“爱卿今日所言,仿佛让朕又多活了一世呀!
只是,不知爱卿能否实言告朕,究竟为何会如此帮朕?”
嬴政先是欣喜开怀,随后,似乎有些犹豫,又有些决然的问道。
从小到大,嬴政可以说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一辈子都在经历着种种阴谋诡计,算计他人他国。
所以他现在看到季越这般无欲无求,一心帮助他的模样,实在是难以安心。
他不期盼能够得到真正的解答,只是想得到一个让他安心的理由。
季越第一次从嬴政的眼神当中见到彷徨,虽然转瞬即逝,可是那一刹那,的确是真的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