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戚宁找到曹忠家，敲门的时候，等了好几分钟，才有人出来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宋戚宁不禁蹙眉，看向了门内的人。
一个脸色惨白，明显病态，穿着宽大病号服的瘦弱男孩，微弓着身子，毫无血色的双手，一手撑着门内的墙壁，一手紧握住门把手，虚弱地问了句：“有事吗？”
宋戚宁睫毛轻颤，看着男孩惨白的脸上，那双眼窝深陷的眼睛，轻声道：“你好，我找曹忠！”
男孩听到父亲的名字，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自然，顿了下，“他不在。”
“没关系，我可以等他。”
曹孝看着宋戚宁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请她进去等。
宋戚宁进到屋子，随意打量了一下房间，和外面小区的环境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里干净整洁，暖气十足，却始终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还有很多药品的味道。
曹孝给宋戚宁倒了一杯水，才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
宋戚宁看着这张颇似曹忠的脸，猜想眼前的病态男孩可能是他儿子，“你叫什么，多大了。”
曹孝抬头看宋戚宁，苍白的小脸稍稍红，“我叫曹孝，十五岁”
“我看你脸色如此苍白，身上也是消毒水的气味，你是生了什么病！”
沙发对面的人垂下脑袋，两手抓紧沙发的边沿，声音有些颤抖，“很严重的白血病。”
宋戚宁抿紧红唇，“为什么不去医院接受治疗。”
对面的人沉默了许久，才抬头看她，滚烫的热泪从深陷的眼窝里流出来，双唇轻颤。
“我想住在家里。”
宋戚宁听到这个回答，显然也是懂了他的意思，既然他不愿意说，她就不再问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沉默着坐在沙发上。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宋戚宁正想问怎么回事，就看到沙发对面的少年不知何时倒在地上，双手抱腿，全身颤抖蜷缩着，明显一副收到惊吓的样子。
她急忙走过去想把他扶起来，可刚碰到他，他就紧紧抓住她的手，宋戚宁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害怕。
男孩原本毫无血色的嘴唇已经被他咬出了血痕，声音颤抖虚弱又带着乞求：“姐姐，不要开门，不要开门，千万不要开门，求求你，别开门，别开，别开。”
宋戚宁听着男孩的乞求，还有门外一直敲门的声音，也大致能懂是什么事情。
她没再管敲门声，而是专心安抚着男孩，“我不会开门的，绝对不会，你放心，你的房间在哪里，我送你进去休息。”
曹孝听到她的保证，轻点了点头，指了指房间的方向，由着她扶起他，往房间里走去。
宋戚宁安顿好曹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门外的敲门声越发大了起来。
她捏紧双手，保持冷静，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了外面大约有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看到是医生，她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开门，可曹孝的话又让她回过神，如果是医生到来，曹孝自己应该知道，可他那么害怕的乞求她别开门，事情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想到此，她放弃了开门的想法，反锁上门，走进了客厅。